不提众人有多艳羡,花轿中容嬿宁的一颗心却是忐忑不已。
及至花轿抵达溍王府,拜天地、叩父母,随着司仪一声高唱,容嬿宁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喜牵,亦步亦趋的跟着沈临渊,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哄闹笑声中被送入了洞房。
即便今日是沈临渊大喜的日子,旁人也不敢随意来闹他的洞房,唯有萧乾与萧景泽胆子大些,起着哄要跟过来,可还没等进院门就被面无表情的冷罡给拦在了门外。二人败兴而归,扬言要喝光沈临渊珍藏的酒,却不料随口一言,回到席间,早有人给他们备下了十几坛酒。
萧乾哆哆嗦嗦地推拒:“你们别这样啊,今儿的主角可不是我呀,要灌酒也该灌他沈临渊才是。”
萧景泽亦连声附和。
那厢镇北王手端大碗酒,呵呵笑道:“适才小王爷就说了,今儿他有大事要办,这喝酒的事情都由萧大人代劳呢。萧大人不肯跟老夫比武,今儿喝酒可不许推辞了!”
说着,前院闹作一团。
新房里,容嬿宁端坐在喜床边,耳听得屋内除了偶尔响起的三两声灯花爆结的动静外再无别的声音,心中渐渐生出些紧张的情绪来。她瞪圆的眼睛盯着喜帕的边缘看了半晌,察觉眼眶微酸,才想抬手揉揉眼睛,忽而眼前一亮。
烛火跃动的光亮晃眼,容嬿宁微微闭了闭眼睛,好容易适应了,抬眸时恰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那眸中情绪不复往日冷淡,相反更似燃着一团火,烫得容嬿宁不由低垂下眼帘,终难掩一片羞意。
一旁的喜嬷嬷见状,连忙奉上合卺酒,念了几句吉祥话,便道:“请小王爷、夫人同饮合卺酒,自此情意绵长,天长地久。”
饮罢合卺酒,沈临渊接过喜嬷嬷呈上的缠了红丝的金剪,毫不犹豫地剪下一缕发,而后转身,眸光幽深地看向喜床上满脸通红的小姑娘。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胡氏的话在耳边响起,容嬿宁不禁眼睫轻颤,虽仍羞怯得紧,但依旧学着沈临渊,也解了发髻,从垂下的青丝中取了一缕发,然后在喜嬷嬷鼓励的目光中,把自己与沈临渊的两缕青丝用红绳束在一处,打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以后,才将青丝放入早先绣好的荷包中收好。
婚仪的流程走完,喜嬷嬷暗地里松了口气,又念了不少吉祥话,才知情识趣地领了随行几个小丫鬟退下,一时之间,偌大的新房里便只剩下了容嬿宁与沈临渊二人。
看着小姑娘羞怯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将脑袋都缩藏起来,沈临渊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后顶着小姑娘羞恼的目光,走上前去,亲手取下压在小姑娘头上的凤冠。
这凤冠乃是宫造,虽看似精巧,但分量不轻,也难为小姑娘顶着它一整天。
“一会儿让侍女伺候你沐浴更衣,晚点儿厨房会送吃食过来,你先垫一垫,嗯?”
低沉的声音如经年醇酒,落入耳中,只教容嬿宁越发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