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身为国师七十年,在天圣朝,受万民供奉,国君尊崇……”
玄昆本来傲然的语气却陡然一转,低了几分,带上了苦笑。
“在宗门仙师眼中,也不过蝼蚁耳!”
“你当年人在死囚牢,身受重刑,若非本座选了你做药人,你早已是泉下枯骨了,是也不是?”
她的头始终低着,答了声是。
“如今又到了给宗门仙师进献贡品之时,你的命是本座所救,本座只是令你前去宗门侍奉仙师,想来也属应分。”
云妙在袖内握紧了手,没有出声。
心里暗骂一声老道无耻,又骂自己犯蠢。
还是大意了。
当年能在入群芳院时自毁半面,怎么到了宝光观就松懈起来。
“你也莫在心头怨怼,入了宗门,可是修道中人的大机缘,你日后得了好处,可莫忘了本道今日成全之力。”
玄昆抚着长须,说得仿佛是真心为面前这个小女子着想一般。
云妙暗暗冷笑。
你个糟老头,我信了你的邪!
云妙自小流浪江湖,见惯了世情冷暖,进了宝光观也时时留心,步步在意,那些老仆妇们虽然口风很紧,还是被她知晓了不少。
这宝光观每隔六七年,都会入一两个新的女药人,年纪都在十三四岁,四五年后就会突然消失,周而复始。
什么样烂污的宗门,要这么多妙龄女子去作侍女?只怕多半就是做传说中的炉鼎了。
见她沉默,玄昆冷笑道:“怎么,莫非还想着逃走不成?”
“莫非以为我宝光观这些年来的补气丹都是白费的不成?你若离了它们,三月后仍是一堆白骨。”
她心里格登一下。
怪不得!
老道每两月会给她一粒补气丹,吃起来倒是没有其它丹药的可怕效果,反而会增长灵气,原来不过甜中□□,却是是控制性命的东西!
别说有毒药,就是没有,她苦练修行,如今也不过练气期十层,对上筑基期的老道,远如婴儿与壮年的差距。
“算你有自知之明。这便去吧……”
玄昆看她不吭声,还当已经认命,便一挥袍袖。
云妙脚下的巨石瞬间大发出白光,强烈刺目。
还来不及躲闪,已经是身子一轻,瞬间失明……
她的身体消失在铜仙台上。
双足再度踏到实地,她还来不及观察身处的环境,就已经感到了五六道慑人威压!
威压之下,她觉得自己好象头顶负着千均重的大山!
她要强撑着才能不跪倒在地。
一个阴柔的声音笑道,“玄昆这回倒是送了个不错的来。虽说这灵根资质太差,这模样还真得我意。本座就勉为其难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