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骇异,却又有些隐隐地感激与信心。
跪在黄土大道上,他冲着京城方向结实地磕了几个响头,“您老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不管助他逃走的是神是鬼,总是他命不该绝,自有大造化的,从此后自当顶天立地快意恩仇过完此生,再不与人为奴仰人鼻息!
从今日起,他改名为佑生!
新鲜出炉的佑生下定决心,挺直了腰板朝北一路行去,一直到北地边境,此后数十年,他刀头舔血,睡卧马鞍,做得都是卖命杀头的买卖,终成一方豪强,而此生最得意的就是微困时曾有神助命不绝生。
云妙站在半条街外,遥遥看着那刘府方向冒起的浓烟与火光,不由得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本来以她手段,就是将刘家父子灭了又何妨,不过修道之人忌滥杀,以免日后大道将成之际引来天劫。
这才借那仆人之手,对刘家施以小惩罢了。
等她回到云府,见了瑞娘和云澜,瑞娘搂着云妙又是担心,又是欢喜,“先前澜儿说你回来了,我还道他胡说哩,谁想我儿果然是回来了,这一路上可好?怎么只打个照面就又跑去了哪里?你师父他老人家呢,没一道回来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云妙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只得把能说的都说了,说师父在老家寻到了师姑,便成亲了,先前回来是想跟小弟闹着玩,后来跑出去是想起有个东西丢了路上,又返回去寻。
所幸瑞娘也不深究,只是被云中飞成亲一事吸引去了注意,又细问了一回经过,才双手合十,笑道,“哎哟,这可也算得一段奇缘了。可惜离得太远,不然倒要送一份贺礼才是!”
说着又想起云涛中举这件喜事来,眉开眼笑地跟云妙好一通说。
母女二人亲亲热热说着话,小云澜却是心中有事,只坐在一边,可怜兮兮地瞅着姐姐。
好一会儿瑞娘才发现小儿子的异样,“澜儿今天是怎地了,和个闺女一般都不说话了。可是谁惹你生气了?”
云澜摇摇头,却是哀怨地瞄了云妙一眼,闷声说着要去书房看书便退了出去。
云妙瞧着好笑,又陪瑞娘说了会子话,便找了借口出来到云澜院中。
见云澜拿着本书瞪着眼看,唇抿得死紧,半天也不翻一页的,便笑道:“哟,澜弟跟书倒似有好大仇恨一般哩。”
云澜的眼睛从书上抬起,又落了回去,装做专心念书状,也不接话。
云妙从怀中取出一物,故意叹了口气道:“唉,这枚护身玉也不知某人喜欢不喜欢。”
一听护身玉,云澜的眼睛顿时发出光,扔了书就颠颠地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