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家异性封王,家世显赫,富贵至极,何至动了叛国的念头?难道是,宣王雄心勃勃,不甘屈居为臣,欲取皇族梁氏而代之?可宣王若想登基称帝,选择勾结赵国这条路,稍有不慎举族覆灭,岂不险哉?”
“宣王年轻时随先帝征战四方,替先帝挡毒箭险些命丧燕国,此等忠心耿耿之辈,竟也被皇权遮了双眼?”
“若宣王无此心,宣祈又是授何人之意?宣祈年纪轻轻,尚未弱冠,入朝为官不过三载,根基尚浅,入的又是刑部,手里没有兵权,若我是赵国,定不会选宣祈做为棋子。”
“宣家当真是错综复杂,若能进宣家细细查探一番,那便再好不过。”
可宣王府非等闲之辈可随意进入,即便长公主邀她和母亲去王府,她也得处处拘束着。
虽是异性封王,到底是超品公爵。
若是能随意出入王府,有些事查探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
她到底只是太傅之女,没法儿成日出入王府。
自做了那梦后,谢昭华每日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她怕大齐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江山拱手让做他人。
她生怕哪一天谢家被人抄了,再也见不到父母兄长。
她也怕,在姑娘家如花似玉的年纪,死在荒凉的漠北之地。
这两年,她的志向依旧是富贵安乐,只是从她一人的,变为大齐皇族和谢家满门的。
她下了决心要寻出大齐叛臣,护大齐,护谢府满门安乐。
谢昭华踱步,走到妆奁前坐下,透过铜镜,看着镜中眉目如画的姑娘。
这两年,她模样渐渐长开了些,夫人们都说她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也不知,宣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她坐不坐得。
是了,万宝阁这几日对宣王府无所进展,是以,她动了这样的心思。
梁悯娶亲,她在灵昭寺大病一场回府后,她暗暗告诫自己,京都好儿郎多得是,凭她的家世性情,寻一门显贵亲事不是难事,不必死缠着梁悯不放。
可等到母亲真正替她挑起夫婿时,她却抵触不已,满脑子都是入宫伴读那几年,梁悯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爱护。
“等昭华提亲,孤就去谢府提亲好不好?”
“那昭华等太子哥哥来娶我。”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情窦初开,寄情一生。
谢昭华发觉,她忘不了她的太子哥哥。
别看谢昭华性子柔和恭顺,底子里偏偏是最心高气傲的,在太后和母亲面前,怎么都不肯认对梁悯旧情难忘。
她甚至想,一辈子都不嫁人,侍奉父母身侧以尽孝道,总好过嫁给除梁悯之外的郎君。
大齐最尊贵俊朗帝王珠玉在前,谢昭华难再动心。
侍奉父母身侧,总好过青灯古佛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