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谢杭则面露疑惑。
他这段时日忙着宫中庶务,不知林如芝有跟宣王府结亲的打算,听得此消息,眉头一皱。
怎么会是宣家?
先帝猜忌宣王有反心,驾崩前再三嘱托他和梁悯要拔了宣家这跟刺,若非梁悯心慈手软留宣家不死,谢杭早遵先帝遗愿,动手办下宣家了。
谢持昀见父亲面色不对劲,开口询问:
“可是宣家不妥?父亲竟不欢喜吗?”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谢杭,谢杭笑着应付:
“没什么,为父只是想到,女大不中留,昭华及笄后便要出嫁,实在是不舍。”
林如芝接过夫君的话:
“我也想再多留昭华几年,可女子啊,终归是和男子不一样。昭华不是皇家的公主,若是及笄了还不定下亲事,是要叫人笑话的。”
“好在长公主是性情宽厚良善之人,不然,我可不愿昭华嫁过去受婆母的气。”
谢昭华抬头,面色羞赧:
“母亲!”
“好了好了,不说宣家了。再说下去,华儿的脸都要熟了。”
谢杭瞧妻子的兴致高,自不愿扫兴,端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在心里暗道:
也罢,明日再去问问陛下,若陛下当真无心动宣家,女儿要嫁,便嫁吧。
宣家的世子他见过,模样端正得很,年纪轻轻便任了刑部侍郎一职,瞧陛下的意思,若不动宣家,那宣祈,定是要重用,来日青云直上出将入相,大有可为。
*
是夜。
谢昭华立在书案前,神色专注,一笔一笔,细细勾勒着红梅。
粉墙低,红梅照眼,依然旧风味。
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
砌下落梅如雪乱,她与郎子,拂了一身还满。
红梅点点,落在行人肩。
她与郎子,拂了一身还满。
画上是她和梁悯一道去御花园折红梅的场景。
每想梁悯一次,她就画一副。
心思落在工笔勾勒上,心里头那股不甘愿就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