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昀开口,看客随之起了哄。
“宣大人来一首,来一首。”
宣祈拱手,对谢持昀作了一揖,念道: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新郎官儿作得好!再来首!”
“新郎官儿再来首!”
梁景立在一旁挑眉侃笑。
他喜欢看宣致之被人为难的模样。
宣祈无声叹气,复揖了一礼: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姐夫韩启帮腔:
“谢御史,你看这催妆诗也做了,是不是该放人了?”
谢持昀知宣祈的性子,不多加为难,一如平日温润:
“世子好文采,吉时将近,世子请吧。”
若不是林如芝叮嘱谢持景,今日不许为难宣祈,他定要同宣祈比划几下的。
锣鼓喧天,宾朋满座,贺喜声不绝于耳。
宣祈在正堂跪拜过谢杭和林如芝,牵着大红喜绸那端的谢昭华,上了花轿。
宣家封了王爵,谢昭华便是宗妇,王府的婚仪,由礼部和宫中女官一手操办,礼仪繁琐且庄重。
虽是初秋,天气还是燥热,一层又一层的喜服闷得谢昭华难受,一套流程下来,谢昭华身上出了薄汗。
礼成后,女官领着谢昭华步入新房,宣祈则被拉去毫不留情的灌酒。
宣祈成婚,长公主笑逐颜开,春风满风,热情无比的接待各家夫人。
张灯结彩,花团锦簇,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暮色沉沉,宾客散尽。
夏知估摸着时辰,向桂嬷嬷请示:
“嬷嬷,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外头是个什么情形。”
夏知素来稳妥,桂嬷嬷没多想,点头应允:
“也好,你去看看世子喝得如何了。”
夏知出了门,揪了个小厮问了问路,趁人来人往,悄悄混进了厨房。
陛下派人给了她一包药粉,要她想法子,务必让宣祈服下。
夏知思来想去,佯装成长公主派来的丫鬟,向厨房要了碗,给宣祈的醒酒汤。
拿到醒酒汤后,夏知把药粉掺了进去,仍以长公主的名义,寻了王府的小厮,把醒酒汤端给了宣祈。
事成后,夏知原路溜回了新房。
王府今日人来人往,她又是新面孔,没人会知道,那碗醒酒汤是她递出的。
小厮将醒酒汤送到时,宣祈被灌得不省人事,倒在姐夫韩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