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富贵在向秋吟招着手,秋吟,她有些等不及了。
膳桌上除了平昌方宁皆是喜静之人,平昌不喜宣祈,又忙着瞧王兄偷瞄王嫂,甚少说话;方宁一向惧梁景,一顿晚膳下来乖顺无比,更是话少。晚膳除了梁景谢昭华几声交谈,大多安静。
待晚膳过后,已至酉时。
宫门酉时末下钥,平昌同谢昭华和方宁道了几句离别话后便坐上马车匆匆回宫了——她很想留下看看王兄王嫂相处的怎么样,可若是再晚些,就赶不上宫门落锁了。平昌不想明日惹母妃一顿教训,只得匆匆的回宫了。
即便白日日头晴好,入夜仍难免寒凉。
平昌贵为公主,深受宠爱,所乘马车乃上好金丝楠木制成,车内细软无一不掺金丝银线,小几上盛茶点所用青白瓷盘,系梁悯亲赐,动辄便百金之数。
天家皇女,理当如此。
平昌今晚贪嘴多饮了果酒,现下整个人晕乎乎的,她坐在马车里头,出了些细汗。
马车驶过宁王府所在东城胡同拐角处时,平昌实在晕闷,整个人椅在窗边,随手掀了车帘欲吹风透透气儿。
谁能知晓,平昌这一掀帘,竟遇见了候在宁王府外,欲远远瞧一眼谢昭华的江慎安。
帘外,江慎安未携小厮,提了一山水纹画灯笼,独一人立在胡同拐角处。
夜色深沉,难掩江慎安出尘清绝之色。
齐皇族尊贵的平昌公主只在马车上借月色远远看了一眼,便再难忘怀。
平昌走后,方宁带谢昭华到膳厅西侧的阁间,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通的话,眼见时辰已晚,方宁这才依依不舍的同谢昭华道别。
送宣祈夫妇离开后,方宁觉着有些疲乏,转身欲向梁景行礼福身,回屋叫庆嬷嬷替她捏捏肩,好生松泛松泛。未想刚转身,便对上梁景直直看向她的目光。
铜台上烛火明晃晃燃着,正堂梁上垂下的流苏随烛火摇曳。
梁景想同她亲近,又生怕吓着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掩于袖下的手微攥,欲言又止。
看着好端端立在他面前的方宁,他终鼓起气力,朝方宁浅浅一笑。
“王妃……宁儿可是累了?累了便先回去歇着。”
方宁闻言大惊,王爷方才唤她什么?
宁儿!
方宁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浑身不自在起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饮酒饮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