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悯笑了笑,手搭在她肩上:
“昭华,你若愿意入宫,这个孩子,朕替你养。只要你愿意,他就是我大齐皇室的血脉,朕会像待亲生孩子那般待他。”
梁悯为了谢昭华,当真是发了疯。
谢昭华再次挣开梁悯的手,拭了拭眼泪,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跪在地上磕头:
“陛下好意,臣女心领。臣女腹中孩子是谢家血脉,担不起皇子的名分。臣女心意已决,不愿入宫为妃,望陛下成全。”
“缘分一事,尽了就是尽了,强求不来的。”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那才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妻。”
梁悯垂着眼眸,失魂落魄走到香案前一坐,拾起香箸,拨弄香炉里的伽蓝香饼。
“朕乏了,你退下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告退。”
梁悯放下香箸,自嘲一笑。
命运当真爱捉弄人。
两辈子的阴差阳错,兜兜转转,他和谢昭华,终究是错过了。
有些结局,在他舍谢昭华而选皇位那一刻,早就注定好了。
就像天启四十七年,父皇告诉他的那般:
“帝王家桎梏在权利的牢笼,身不由己,有舍才会有得。”
他早知谢昭华会像上辈子那般拒他,可他就是不死心,偏要再试一次。
万一,谢昭华心里还有他呢?
只可惜,世间万一屈指可数,哪儿就轻易轮到他。
最终,也没能轮到他。
真相
永元三年夏,六月初十。
梁悯处理完手头堆积的政务,派人去王府,召了宣祈觐见。
宣祈是刑部侍郎,官从二品,一月前递上的辞呈吏部不敢批,转而递给了梁悯。
辞呈被梁悯压在奏折最底下,迟迟未批注。
两月过去,宣祈鞭伤早好了,邀好友成日在府上饮酒作乐,斗鸡走狗,活生生一副纨绔模样,惹京都众人惊了下巴。
“世子一向克己奉公,年岁见长,怎么反而胡闹起来?”
“谁知道呢?我猜啊世子这是后悔休了谢三姑娘,正为情所伤呢!”
宣王和长公主苦劝多次无果,眼见心烦,索性搬去别苑,把王府留给宣祈折腾:
“阿祈着孩子犟,外人是半点都说不动他,让他折腾,等他什么时候想开了,自然就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