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祈笑着走近谢昭华,随后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一朵花,献宝似的送到她面前。
谢昭华没瞧那花,更没瞧宣祈,权当他不存在,将几上的书信收好,从软榻下来,坐到铜镜前:
“春落,替我打水来,时辰不早,早些洗漱歇息。”
宣祈缓缓走到她身后,突的鼓起勇气,双手搭上她的肩,试探道:
“宜姝,我替你卸妆发可好?”
谢昭华卸下头上的金钗,用金钗挑开肩上的手:
“夏知,这人再无理取闹动手动脚,你就把你的阿严唤下来,将他捆出去。”
屋里的奴婢早习惯谢昭华对宣祈的冷淡排斥,低头偷偷笑着。
宣祈实在是怕了,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乖乖把手从谢昭华肩上松开:
“宜姝莫要叫人,我暂离你远些就是。”
宣祈咬了咬后槽牙,踱到软榻边,拾起几上的《易经》继续看着。
《易经》晦涩难懂,这大半月来,谢昭华不理他,他正好捧着《易经》攻读,打发时间。
来苏州前他向刑部告了长假,刑部一事,暂移交了姜复瑜管辖,姜复瑜人虽八卦,办案的能力还是有的。
谢昭华梳洗后上了榻,春落替她放下帐幔,很快睡着了。
宣祈看了小半个时辰的书,确认她熟睡后,轻手轻脚踱到床榻边,掀开罗粉的流纱帐幔,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平日里温温婉婉的,未想性子竟这般倔,费尽心思哄了大半月,话都不肯同他说一句。
宣祈轻轻刮她鼻梁,抿嘴一笑。
也罢,倔就倔些吧,总归有他惯着,再倔他都受着。
谁让,他两辈子都栽在她手上呢。
雨夜
苏州不愧水乡之称,是夜,下了场雷雨。
“轰隆轰隆”,突的一阵轰雷将宣祈惊醒。
宣祈从床榻上坐起,轰轰的雷声紧接而来,听屋外淅淅沥沥的落雨惊雷声,他皱了皱眉,下榻匆匆穿了衣袍,往谢昭华屋里跑去。
夏知上回同他说,谢昭华雷雨夜里心悸不安,一整夜都睡不安慰。
是了,京都地北,纵有雷雨,和江南一带梅雨相较,简直是小打小闹,不痛不痒。
这般大的雷雨,京都少有,谢昭华惧雷心悸,情有可原。
宣祈到时,床前果然燃了支烛火,春落和夏知跪坐榻前,守着谢昭华。
夏知瞥见宣祈的身影,不由一喜,心想世子可算来了。
夏知拉了拉春落的手,示意她世子来了,二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起身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