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待赵驿孟回应,便冷然转身离去。
赵驿孟只捏紧双拳,双眼尽用全力地锁住那离他而去的女人。
那纤影,决绝,毫不留恋,离他越来越远。不过相隔几日,仿佛她已成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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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赵驿孟砸了个空拳,愤怒转身,朝不远处守着马儿的小桥大步走去。
苏宅外随着梅桃二人将门闭合、赵驿孟与小桥驾马离去之后又恢复了空寂。
一阵萧瑟的秋风,将树上残留的枯叶哗啦啦吹落。
没有不透风的墙,苏灵咚要与赵驿孟和离之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街头小报推波助澜,一篇题为《昔日共簪姚黄的璧人,今时何以分飞》的文章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消息不知源于何人,然这件事情已在短短几天里传遍了临安城,王侯秘闻,大家喜闻乐见,又老少咸宜,从文字转口传,速度快如燎原。
最终,事情传成两个版本,一是美人要和离;二是孟郡王要休妻。
两派各执一词,互不想让,坚决认为自己得到的才是准消息。
真正的内幕,除了王府之外,宫里也得了准信。
这件事引起了皇帝的重视,为此,他召见了赵驿孟,一见面,便劈头盖脸质问:“是不是你怠慢了苏娘子?”
“侄儿不敢。”
“不敢,我看你对皇叔的赐婚意见很大得很!”
“侄儿不敢。”
“既如此,还不快快去将她请回,我听闻你母亲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可是真的?”
“侄儿不孝,侄儿这就去将她接回府上。”
“限你在苏娘子父亲腊月进京之前办妥,若到时他拿此事扰我便唯你是问!”
“侄儿遵命。”赵驿孟头疼、焦躁。
这世间,敢毫无忌讳地批评赵驿孟的人,除了他母亲之外,便只有当今的圣上。
太子见赵驿孟愁眉苦脸,便落井下石,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莫不是六弟不行气走了弟妹!”
有口难言的滋味,赵驿孟最近深有体会,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与他作对,竟没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连陶觅菡此前亦问:“孟哥哥,你是不是对苏姐姐做了什么不可宽恕之事?”
不可宽恕之事?!赵驿孟有了头绪,莫不是重阳节那一晚,她觉得我轻薄于她——
他仿佛没听到太子的问话,皱着眉头兀自走开了,不,不可能,一直以来,明明是她轻薄自己更多!
赵驿孟绞尽脑汁,连走岔道亦没察觉……
对这件事拍手称快的唯有太子妃,从泉州回到临安,足足休养了半个月之后,她总算恢复了生气,听到苏灵咚要和离的消息,她高兴得一整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面上露出痴痴傻傻的笑,简直不吐不快,可偌大的皇宫之中,与她交好、能够谈心的竟找不着一人。
而唯一能与她谈心的妹妹,她永远都不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