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咚点点头,又摇摇头,“如今不了,我与他——”料想他已经见过赵驿孟,因而她亦不遮掩,“今时不同往日。不知路师弟因何为他头痛?”
路呈骞见识过不少女人,像苏灵咚这般坦诚、率直的并不多见,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喜欢过,如今热情不再,亦能磊磊落落地谈说,没有怨憎,没有咒骂,那神情,有一种豁达与洒脱。
倒反是赵驿孟,又别扭,又不干脆。
“那傻小子过得不好,没说出,只会不断找我、折磨我,所以头痛。”路呈骞露出滑稽的表情,好像一个不知道拿心爱的弟弟怎么办的大哥哥。“这一切,都是因苏美人而起。”
“路师弟大概只听了一面之词,”既然他是因赵驿孟而来,苏灵咚亦不介意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凡事皆有因果,你与孟郡王都是佛门弟子,应当不难明白,今日种种必有恶因在先,而个中缘由,路师弟不涉其中,恕我不便一一相告。不怕路师弟笑话,我对孟郡王确实曾痴心一片,然一切皆已成往事。今日局面,单单说因谁而起不免有失公允,我二人分道扬镳乃是——”
路呈骞抱着剑,微微垂首,他打断了苏灵咚的话,“我指的是,师兄来找我,每次都是因为你。”
“若路师弟非要怪因我孟郡王才找你,我无能为力。”
“头痛!”路呈骞双手抚住太阳穴,“还是出家人清净,我看我还是出家好了,免得像你们,成天烦恼不断。”
“佛门又岂是避难所 * ?”苏灵咚语气淡然。
路呈骞外表看起来虽不羁、落拓,他与赵驿孟其实是同一类行,在熟知的人面前,还保留着赤诚的、孩子气的一面。
“对了,昨夜——”路呈骞又挠挠后脑勺,“昨夜太王妃旧疾复发,王府里乱作一团。师兄三更半夜去找我,那样子真惨——”
“所以今夜你我非巧遇?”
“哪来那么多巧遇,世间的许多事情,大多是人为,然有的未必能看透,有的未必想言明。”路呈骞双手又环起来,将剑抱在胸怀。
苏灵咚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并没追根究底。包括盛月宫之事,在皇宫中与太子妃狭路相逢之事,此前在泉州,她不是没问过,然他都否认了。今夜听他如此言语,她忽地又想起那些往事来。
“我会抽空回去探望太王妃。”她道。
“如此很好。”路呈骞转身欲走。
“路师弟——”苏灵咚喊住他。“是赵驿孟令你来的么?”
暗夜中,路呈骞的背影明显地僵了一下,一时猜不准苏灵咚是在试探还是已经知道。
“不是的。”这一次不是。路呈骞的身影融入街头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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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域夫妻俩对路呈骞充满了好奇和怀疑,反反复复地质问苏灵咚,“他既然是孟郡王师弟,又怎能够称你苏美人?!”
“赵驿孟拿他亦没办法,我能拿他如何!”
“他不是来捣乱的罢?”
“五哥、嫂嫂放心罢,他不过是在关心孟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