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扬州时,傅络俭刚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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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咚如约招待了赵驿孟。
对于初见便已成为前女婿的赵驿孟,苏昭睿很是赞赏他的见识和抱负。
面对苏灵咚热情的家人,赵驿孟收敛住自己的锋芒,露出自己友好的那一面,与苏将军侃侃而谈,从国事到家事;从理想到人生。
头几天,苏灵咚将家里的兄弟姐妹邀来,马球一天、射箭一天、投壶一天、赛马一天、下棋一天……越临近十日之约的末尾,赵驿孟心中越苦涩。
苏灵咚却刚好相反,距离分别的日子越近,她越觉得轻松。
临别前的早晨,她带着赵驿孟到了保扬湖。
行至二十四桥上,走在前面的她转身道:“不知道孟郡王可曾读过姜夔过扬州后所写的《扬州慢淮左名都》?”
见他不语,苏灵咚又道:“竟忘了,孟郡王不爱诗词。”
“词境过于悲凄,与今时大为不同。”
“许他心中应更悲凄。”
“你怎知道?”
“姜夔到扬州时,我一位堂兄曾宴请过他,后来他写了这首词,誊写出了赠与我堂兄一份。我曾听堂兄说过,他乃是真正的文雅之人,十分地多才多艺。”
“你亦见过他么?”
“并不曾,不过我看过他的字迹,书法很是超然脱俗。”
“想来是籍籍无名之辈,朝中我并不曾听闻此人。”
“他不过你我一般的年纪,假以时日会出人头地亦说不定。”
“古往今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未来之事,谁能道中?”
“你别看我父亲是一位将军,可是,那词中的‘犹厌言兵’他最感同身受,读了那首词之后一直引为心声!”
“难不成姜夔亦是将门之后么?”
“不甚清楚。”
二人站在二十四桥上,目光注于粼粼冷波之上,一时无语。
从保扬湖将苏灵咚送回家,在苏府之外,赵驿孟掏出准备好的放妻书,“给你。”
苏灵咚接过去,她虽没打开,却知道那是什么,“真是奇怪,我们成亲之时,并没有成亲书;而分开之后,却需要这样的证明。”说完,她亦掏出已准备要给赵驿孟的纸笺,递给他。
赵驿孟打开,“放夫书!”
“是啊,你放了我;我自然亦该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