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曾如易气不打一处来,亏他平日里处处高看徐玉朗一眼,这回差点没叫他坑死。顾不上月已高挂,他咬牙切齿地吩咐车夫:“去如酥巷。”
第2章 .初见也全不是夸张
琼州入夏闷热中带有潮湿,瞧这几天像是要下雨。
周念蕴早起胃口便不大好,米粥吃了几口就丢下了。索性喊上采郁,主仆去到葡萄架下纳凉,远远的看到曾如易领着一个人过来。
“给小姐请安。”曾如易没叫那人跟着,独自进来见过周念蕴,“徐玉朗已带到。小姐要他抄什么经,各抄录几遍,尽管吩咐。”
周念蕴不置可否。一眼见他仪容虽拾掇过,却难掩眼底倦色,想来是一夜未眠。
曾如易不解释是如何说动徐玉朗的,只向她说明昨日缘由:“徐玉朗受琼州当地袁家家主烦扰多时,昨日以为是替他家抄经,一时起性,便撒手未配合。”
“这么巧?”有些个发紫的葡萄已经甜了,周念蕴只顾着用银叉在玉盘里挑拣,问话时一眼未看曾如易,“我刚来就替别人受过了?”
的确有难处,曾如易有口难辨:“说来,唉,难以启齿。那袁家原是……”
听他就要长篇大论,周念蕴又恰好吃了个酸涩的葡萄,说不清是什么让她更难忍受,只见她脸都苦起来:“行了。”
什么袁家李家的和她有什么相干,只论徐玉朗做的不对就是。若不是道长要她多行善事,他们怎可能逃得了一顿打。
“叫个小丫头将西角的书房收拾出来,让他去抄。”他指的是徐玉朗,那人一席湛蓝色儒衫恭顺的站在院子门口,浑然的书生气派。怎么瞧都不是鲁莽的人,偏偏一行人中只有他做了最莽撞的事。
周念蕴让他去抄《太平经》中完整的祈福康健的经文,却不说抄几遍,要抄到何时。曾如易不敢多问,出去嘱咐了徐玉朗几句,老父亲般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过了午时最热的时段,周念蕴正与采郁在荷花池闲逛,一小婢女过来传话:“曾大人派了省中最好的糕点师傅来,请小姐移步嘉品楼。”
周念蕴不由惊讶,她未曾说自己食欲不振,曾如易却仍能从细微末节看出来,心思不可谓不细腻。
糕点师傅姓钱,早等在那了。周念蕴拿着单子点了几样,这些她在京中未曾尝过,此时便觉着新奇。
钱师傅正做的是水晶樱桃团。外皮用木杖擀扁放在手心,薄如蝉翼,里面放薄薄一层山楂泥,拿勺子圆滑的那面在面皮上铺平整,再将用冰块和冰糖腌渍过的去核樱桃肉裹在其中,软糯适口,吃起来酸甜有味,很合周念蕴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