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闰甚少回别馆,袁伯爵的案子一直没有定数,他忙于处理,却在周念蕴准备出发去沧州的这天,突然回来了。
“公主要走?”赵闰风尘仆仆,大概是得到小厮报信赶来的。他进了屋,跟来的人拦在门前。
这架势不对。
周念蕴挑眉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闰看她两眼,别开脸不敢面对她:“琼州风灵玉秀,不比别的地方差,何必要舟车劳顿再赶过去……”
“不必拐弯抹角。”周念蕴隐隐不安,“出什么事了?”
赵闰站在窗边,半晌才答:“公主,我早与你说话,身在皇家,没人能置身事外。”
周念蕴一愣,喃喃说出跟当时一样的回复:“若我不愿呢?”
赵闰身侧的拳头握紧,几个平复之后干脆直说:“六皇子觉得曾如易为官不错,连带他底下的徐玉朗、万绅等人也都表现的出彩。”
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柔贵妃也出自曾家,是先后的亲妹妹,你如今帮一帮他,日后他继承正统,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周念蕴像看陌生人似的盯着赵闰。
皇家无情她深有体会,认识这么多年也从未回避过他什么,赵闰这一番话,确实叫她心寒。
“如今三皇子势大。”赵闰仍不敢看她,硬着头皮说下去,“他的意思是,请公主代为查探曾如易等人是否与三皇子有牵连,若没有则收在麾下。”
大热的天,周念蕴手脚却发着虚汗,她稳住发抖的声音:“朝中的事,我不参与。”她防着躲着,都到封地了,这些人仍不放过她。
“你在京中大病,便是三皇子的手笔。”
这话震的周念蕴头皮一麻:“……我如何信你?”
赵闰拿出一叠纸信,上面全是干后发黑的血迹,信纸全部展开,密密麻麻的全是按了指印的口供:“公主府上的医女是两年前选派进去的。”周念蕴轻一点头,这医女医术不错,为人和善,在府中上下颇受好评,可事实却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她是三皇子的人。”
赵闰走过来,指着其中一条没有手印的文字:“其他的她都招了,如何布局,如何谋算,使得什么毒,唯独这一条——她始终不认自己与三皇子有关。”
“那你们是如何确定的?”周念蕴脑袋里一片混乱,声音愈加冷峻叫赵闰无法说谎。
不紧不慢的将口供叠回去,放在桌上推到周念蕴手边,错开身时赵闰轻轻的说了句:“是三皇子派人了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