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无能。”徐玉朗拿过他的酒杯不让他再喝,“这屋子我原先买下来的。只是前几个月原本的曾知府升任,我便搬到府衙去了。”
他环顾屋中场景:“这里空着也是空着,我就卖了,银子都捐出去了。”
“好孩子。”程肃想像小时候似的摸摸他的脑袋,但徐玉朗如今已与他一般高,再这样亲昵不合适。他欣慰的是这孩子在身边无一亲人的情况下还没长歪,自己吃过苦,便能为别人着想。
这样想着程肃灵光一闪让徐玉朗猝不及防:“亲事定了没有?”
“啊?”徐玉朗错愕,怎么一下子转到这事?他嗫嚅着,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周念蕴。
看来是没有。
程肃以为他是脸皮薄,再者他这样家底不丰的难免被人看不起,没成亲也说得过去。
若他心中所想被肖想徐玉朗做女婿的老爷们听到恐怕是得怄死,明明是他们求而不得啊!
“可有意中人?”程肃自觉自己回来后情况不一样了,他是徐玉朗长辈,合该为他打算,“朝中赏银不日即到,到时候舅舅去帮你提亲。”
“不,不了,舅舅。”徐玉朗不好说有,更没法说没有,他踟蹰着。
再多说就要惹人嫌了。程肃将徐玉朗的脸色尽收眼底,就此打住:“行,有什么事尽管跟舅舅开口,一家人,不要怕麻烦我。”
心中异常熨帖,徐玉朗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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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观。
后院中观主给周念蕴拿来了拟用的经文,两人左右斟酌一番,最终敲定。
今日下了小雨,天气湿寒,此刻观中人还不多。周念蕴自去拜香祈祷,下山路上又下起雨,石板路滑,可上不得下不去的,她与采郁只好先去半山腰的一处凉亭避雨。
盛名远扬的大安观今日方人迹罕至,此处僻静的树林中倒是有两人撑着伞而立。周念蕴错身瞧了,原是坟冢。
也难怪这天也不急着走,衣摆处被水浸润眼色见深,鞋袜定也是湿的,周念蕴撇开眼,看着都冷。
没多久那两人回身,周念蕴听到身后说话声,才转头对上徐玉朗。她又往旁边一看,是新邻居程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