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乖顺低头:“奴婢手上受过伤,留了疤痕,不好看,所以就绘了这花样来遮丑,这是奴婢最喜欢的花。”
六王淡淡打量了她一眼,说了句:“花不如人,若无人相称,花也无滋味。”
复又饮了口酒,道:“下去吧。”
星月缓步退下,上首龙椅上的御极仿佛察觉到这边不对劲的意味,屡屡投望过来。
出了大殿,夜风凉凉,星月回到北巷入口,静静等待。
今夜席毕后,六王会经过北巷,去往寿极殿中拜见太后,只要在这里等着,定有再见的机会。
在北巷的风口处站了许久,夜里的风吹着总有些渗骨透肤的凉意,星月禁不住拢紧了衣裳,心里焦急起来。
难道汪植给她的消息不准吗,怎么六王还没有来。
正烦躁时,前门转过来一架辇,后天跟着乌泱泱一群随侍内监,远远的,星月就瞧见一身靛蓝白鹤袍子的梁远侍奉在侧。
心里立时咯噔一声,慌忙退避跪下,一声不吭的缩在墙角。
御辇行至她身侧停下,皇帝在上首冷冷出声问她,“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星月眼珠子直转,狡辩道:“奴婢有一交好的姐妹在前殿当差,奴婢在这里等她。”
皇帝问:“等她?她是谁,叫出来看看。”
星月额上冷汗直冒,还未来得及回答,又听见上头阴阳怪气说了句,“是等六王吧?”
皇帝凉凉撂下一句:“自作聪明,焉知不是自掘坟墓。”
说完便下令起驾,众人随侍君王离开,留下一头雾水,冷汗涔涔的星月。
倒是梁少监好心过来提醒了一句:“姑娘,左右今儿六王你是见不到了,快回去吧,别惹恼了陛下。”
星月跪在冷硬的地砖上,隐约觉得自己是要自掘坟墓了,皇帝仿佛察觉了她的意图,刻意要跟她做对,要坏她的好事。
以后他更会觉得她是个不老实的人了,说不准又要把她联想成细作。
御辇行至保定门,皇帝仿佛是越想越气,陡然大怒,猛拍椅扶,众人慌忙停下,两侧跪倒一片。
萧萧夜风迎面,皇帝在御辇上,沉了声音道:“把许星月给朕叫回来!”
梁少监又带着人匆匆回去,瞧见星月一人走在宫道上寂寥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