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上贤妃扶着额深望前方:“她是在与本宫示威吗?昭仪之位,也敢拿妃位之间的礼仪相待?”
“还是她已经料定,自己必能晋为妃位?”贤妃冷笑了声:“她倒是把野心都堂而皇之的摆在脸上了。”
她喃喃的问着心腹宫女:“为什么本宫的敌人总是这么多?为什么宫里的日子总是这么累?”
“或者应该说,是陛下身边的日子累,潜邸的静莹死了,宫里的李婕妤起来了,李婕妤倒下去了,又有许昭仪起来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长夜晚风里,她轻声道:“不过无妨,不论万紫千红多少人,本宫永远是屹立不倒的位置,从潜邸到皇宫,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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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殿里,熙妃猛咳嗽了几声,宫女忙捧上温茶给她润喉。
大抵是炭火烧的太旺了,小太监立刻上前去查看,拨弄着炭火压一压,让熏出来的烟少了些。
宫女给熙妃盖的褥子又掖了掖边,问道:“娘娘可要再添个汤婆子?”
熙妃捧着茶暖手,摇摇头:“不必了。”
探头望了望窗外:“天色这么深了,朝晖殿那边该开始了吧?”
宫女道:“太后和陛下赏了许多东西下来,奴婢都锁到库房去了,有几块好料子留了出来,是云州那边进贡的天丝缎,远远就能看见缎面上波光粼粼的,美的很,正好给娘娘做件新披褂。”
熙妃喝了口茶道:“都成,你安排吧。”
复又望向窗外:“今夜的烟火不知何时放?”
宫女道:“娘娘若是惦念,为何不去参加宫宴呢?本就有娘娘的位置。”
熙妃把头转回来:“不愿凑这个热闹,今年本宫的家人又没有来,去有什么意思?靖远将军府倒是来了人,之前冬至太后又赏了恩典,沈家都成了皇宫的常客了,他们家体面,我们家寒酸,我瞧着心里苦,不乐意去。”
靖远将军府一贯精明,听说今年想给自己家的小公子和隆寿公主的长女定一门亲事,也是三弯九转的攀扯关系,同隆寿公主亲近了,便等同于亲近了太后。
隆寿公主也没犹豫,与他们一拍即合,她虽有太后庇护,但并非先帝亲生,靠着母亲和异父弟弟的施恩照顾,高居长公主位,又屡次加封,连先帝几个亲生的女儿如今的封号爵禄都未必比得上她,她这个名不顺言不正的公主急着想在前朝找个靠山,也好提拔提拔自己那不争气的夫婿家。
宫女低着头给熙妃续上茶水,她知道这是娘娘心里难受了,故意和陛下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