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沅国朝堂这十几年来的历史,庆幸他们斗虽斗,却没闹出什么人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朝堂之上的其他小摩擦,应该不足以让他们在婚礼当天生出事端,毕竟这是皇帝赐婚,又有东平王坐镇,敢生事的怕不是脑子缺根筋。
不过还是得防范于未然,避免真有脑子缺根筋的人存在。
于是我昨天刚把宾客名单写完,今天就准备收拾收拾去东平王府了。
含冬帮我把宾客名单折叠装封,刚要出门备马车时,管家过来传话:“二姑娘,东平王府的二公子过来核对名单了。”
我正要拿斗篷的手停了下来,奇怪道:“不是说我去东平王府吗?怎么他亲自过来了?”
“许是怕麻烦姑娘。”管家给出自己做此推测的原因:“东平王府的家教一直不错。”
含冬得知不用备马,便赶紧跟我告退去忙其他的事,这场婚礼的琐事颇多,由不得人偷闲。
我听到管家的话不禁发笑:“外面都传东平王府的人行事飞扬跋扈,怎么到你这儿却成了家教不错?”
管家边领着我向前厅走,边道:“老爷常说,传言不可尽信,事实究竟如何还是得由二姑娘自己亲自去看。”
我故作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就算传言为真,以后两家是亲家,东平王府二公子只要不是跟他哥有仇,成心想毁了他哥的婚事,就不可能跟我甩脸子,必定得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家教良好的模样。”
管家无奈瞧我一眼:“二姑娘为了反驳我都用上诡辩了,你和东平王府的二公子还没正式见面,不该这般恶意揣测。”
管家在我家服侍多年,地位等同于我父母一般的长辈,平日里相处可以随意,但要教训我也是有资格的。
我虚心受教:“您说的是……”
到了前厅,沉稳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东平王府二公子檀旆先跟我打了招呼:“见过二姑娘——”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细看,如今我正面檀旆,就更是把那些诡辩之辞抛到了脑后。
仅凭檀旆这张一望便心生亲切之感的俊脸,这人畜无害的表情,我就舍不得用任何歹毒的词来形容他。
打住打住,管家在使劲给我使眼色,应该是看见我刚才被色所迷的样子,想提醒我以貌取人要不得,在客人面前这样很失礼。
“二公子有礼。”我回完礼以后觉得“二”来“二”去的听着也麻烦,报上名字道:“我叫单翎。”
管家把我带到就转身走了,他也有其他的事要忙。
檀旆同我一起,边面对面地在桌前坐下,边道:“那我以后随你家里一样,叫你小翎。”
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父母姐姐怎么叫我,但其实我是想说他叫我单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