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讨厌他人逼迫我喜欢或讨厌某种事物及人,仿佛站中立是个天大的罪过。
夏锦如松了一口气道:“我之前还担心你要和他们中的一个去过上巳节,不好约你,既然你和他们只是朋友,今年的上巳节你能和我一起过吗?”
姐姐出嫁以后,我的确少了一个陪我过节的人,最近事忙,也忘了约人,夏锦如的提议正好,我如捣蒜般点了下头:“上巳节那天我要负责接送表妹,但是她有玩伴,不会和我们一起,你介意吗?”
“我怎么可能和小辈计较?”夏锦如大度地摆手。
我又吃了几块糕点,发现她已经心情轻松地哼起了小曲,忍不住问:“你父母那边怎么办?不担心了?”
“他们就是怕我闷在家里不出去又不肯相看——”夏锦如撑着脸狡黠道:“我要说我去过上巳节,见见各位世家公子,他们肯定开心。”
原来她已经想到了办法,却还是用装病的借口把我叫了过来,我奇怪道:“你之前怎么不跟你父母说?”
夏锦如说:“之前不知道你能陪我啊,我自己一个人去的话,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道:“我陪你去也不会有什么特别。”
夏锦如望着我,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单翎,你总是这般小看自己。”
切,分明是其他人太看得起我。
父亲和我演的那场戏果然有效,没过几天,皇帝真给他升了官,任水部侍郎——侍郎一职空缺多年,许多重要决策都交由父亲处理,说是升官,其实跟正名差不多。
皇帝既给了好处,父亲便不好再坐着不动,带我勘测了城郊的几处河道,为将来战船下水选址。
修新战船的事因为朝堂上两股势力的扯皮被耽搁多年,之前的选址早被占用,河道也因前几年突发的大水而有变化,不得不另选新址。
父亲手下的官员心血被白费了一次,因为有前车之鉴而不太放心:“大人,这次真能有新战船下水?可别又像之前……”
父亲摸着胡须笑眯眯道:“我都谈妥了,你们认真办事就行。”
问话的官员看起来仍有疑虑,但只得点点头去了。我把在河滩上用石子画好的河道图指给父亲:“这次画对了吗?”
父亲仔细审视了一番,点头道:“对了,动笔。”
我应了一声,拿着砚台去河边取了水,回到树下,用伞遮挡住白日的强光,研墨蘸笔,开始画图。
新修战船原本是沅国每三年一次的任务,若有战船损坏需要替换,则不受时间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