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确定道:“真的?要真是如此,刚才见面的时候,按魏成勋的性格,早就该热情地上来跟你打招呼了。”
檀旆被我噎得沉默片刻,然后才实话实说:“他家近日应该有所察觉,结盟的时候,父王故意留了一手。”
我问:“是什么?”
“告诉你岂不是让你为难?”檀旆甚是贴心道:“你就这样懵懂无知地过去,才最不会让人起疑。”
好吧,我暂且信他。
我放慢了脚步一点点挪过去,好让他们如果发现我的话,能尽快停止谈话,免得被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岂知司空逸轩看见我,倒觉得正好似的:“单翎,中郎将有没有告诉你他今日上船的目的是什么?”
我怀疑地问:“司空御史信我的话?”
司空逸轩微笑着道:“我信你不是色令智昏之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最好,你应该明白。”
他不一定信我的话,但听我说话一定能达到试探的目的。
我诚实地说:“我没问,不过他说东平王府不会言而无信,应该不会再抢夺军功。”
“南楚的军功对他家本就不算什么,”魏成勋斜睨了一眼魏元洲:“对我这位堂兄才是休戚相关。”
魏元洲气恼地像是想再次训斥魏成勋不给他在外人面前留面,魏成勋不耐烦道:“我直说了吧,这次结盟,东平王只是用他并不在意的一项军功换了阻止《氏族录》的编纂,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你担心中郎将来参观战船是别有目的,根本就是杞人忧天,这样说你可听懂了?”
魏元洲看起来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显然没听懂。
“东平王与我家结盟做交易时,只答应不抢南楚军功,这个许诺本身就有破绽。”魏成勋看着魏元洲,道:“他料定了你会与我家争抢,所以你做的事,全在他算计之中,你明白吗?”
司空逸轩适时咳了一声,劝解道:“我也认为一家人相争,容易让外人有可乘之机,不如这样——你和你堂兄也做个约定,等你堂兄取得军功以后,让他再帮你做点事,如此相互提携,才是兄弟间该有的行事。”
魏成勋的视线转到司空逸轩身上,同样不给面子地嘲讽道:“司空家的反应应该也在东平王的算计之中。”
司空逸轩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魏成勋继续道:“司空家作壁上观,所以这件事对你们而言,军功谁拿都不要紧,只要不是庶族那边拿就行——但你家担心士族之间鹬蚌相争,反倒让东平王府渔翁得利,所以必然会来劝解。”
司空逸轩闻言,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