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酒坛吗?”
“烧得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也憋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气,要不我歇会儿再下去看看?”
“如果再能下去看看当然最好,有劳,有劳……”
我摩挲着下巴在岸上的石块旁坐下,继任了父亲员外郎之职的人问我:“要不等秋天收了粮食以后,放干运河的水再查?”
“这样当然最好,可我就怕事情有变,这战船又建不了,”我说:“之前就因为建战船的事扯皮那么久,谁知道这第二艘能不能建起来。”
员外郎不禁叹气,道了声“是”,继而说:“但是仅仅查船工的话,肯定也不会有人承认纵火,毕竟证据都在水底,诚心想赖绝对能赖。”
“要不换一种思路,”我说:“如果真有人想烧毁战船,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员外郎顺着我的思路想道:“战船乃沅国国防之兵,想要烧毁,那自然只有敌国。”
“沅国敌国不少,”我问:“具体哪一国?”
“自然是……”员外郎沉声道:“南楚,因为战船本就是建来攻打南楚——难道水部有南楚的奸细?!”
我边起身边道:“你们先继续看着,我去找人问点事。”
员外郎应了声“好”。
沅国兵部,也是魏成勋任职的地方,我不常来,而且也不能像进刑部那样随便进,所以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请人进去通传,把魏成勋叫出来。
魏成勋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调侃道:“稀客稀客,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到官署来找我。”
我没空跟他寒暄,直接问道:“德妃与二皇子当年为何要找人在宫中污蔑你,你知道原因了吗?”
我没想到魏成勋居然会闻言正色道:“因为我父亲提议,要攻打南楚。”
南楚并非真心投诚,德妃当年被南楚进贡至沅国皇帝面前,是带着南楚的希望来的,南楚希望借德妃为自己的政权谋求在这个时代继续存续下去的权利。
德妃入宫以后的确得到了圣宠,这圣宠也帮了她许多,但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让皇帝放弃收复南楚的计划。
没错,收复。
对南楚而言,沅国是在攻打他们,但对沅国而言,南楚只是沅国一统天下的其中一步,是在延续百年之前的前朝疆域,这不存在什么侵略与被侵略,不过是在收复失地而已。
收复失地与攻打他国意义不同,这意味着沅国对南楚一地志在必得。
德妃在宫中,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想阻止沅国军队出兵南楚,有些事她还是得亲力亲为。
魏成勋的父亲提出攻打南楚的计划触动了德妃的神经,所以她才使计,让宫中内侍带宫女上演一出好戏,想借此让魏成勋流放边疆,对魏家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