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旆立案接受问询时,对此的回答是:“他折叠图纸的方法不对,不是我常用的那种折法。”
只是折叠的方法不对就能被他看出端倪,那个木箱里那么多东西,我如果乱翻一气,檀旆也肯定会注意到我动过他的东西。
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午后的气息炎热,我翻到第三排书架已经出了满身的大汗。
因为我被热得有些没精神,便忍不住蹲下去翻看着一排卷宗,正想着这样下去得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耳边就听到纸扇响动的声音。
随着纸扇响动声一起的,是右侧脸颊感到阵阵被纸扇扇起的凉风,以及一句温和的问话:“你在找什么?”
我被吓得瞬间跌坐在地,拿着卷宗目光一点点往上移,移至最顶,刚好看到檀旆正好整以暇地俯视着我,俊朗的脸上一派好奇的神色。
然而他叫我这副样子依然相当镇定,手里甚至还拿着纸扇继续若无其事地给我扇风。
我被问得内心一阵心虚:“闲得没事想找本书看。”
檀旆提醒说:“书在后面几排。”
我假装探头往后望了一眼:“哦,我刚才没看见。”
檀旆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不再逗我,弯腰伸手拉我起身:“既然让你随意进出院子,就是准你来翻的意思,看完放归原位就好,不必这般偷偷摸摸。”
奸臣做到东平王一家这个位置,应该是真的不怎么怕泄露消息,檀旆书房里的东西竟然也是我能随意翻看的。
不知为何,我生出了一种之前自己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奇妙感觉。
奸臣也有君子之腹,这话听起来真是古怪。
檀旆既然这样说,我也就不再跟他遮掩:“那……水部有没有德妃和二皇子的人?这事能不能在你的书房查到?”
“不能,不过你可以直接问我。”檀旆仿佛有读心术那般,直接问出了我心中所想:“你想知道战船被烧毁是否有人在故意纵火?”
“是啊。”我承认道:“你查出来了?”
“的确是当日在船上的一名船工纵火,但他不是德妃和二皇子的人,只是被买通而已。”檀旆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试图回忆,然而他回忆失败,淡淡道:“名字我不大记得清——最近你们水部在查这件事,让他有所紧张,正要准备离京避避风头,最近谁来跟你们请辞,应该就是那人没错。”
“没有名字也太不靠谱了些,问谁能知道名字?”我问完以后,又贴心地说:“不麻烦你,我自己去问。”
“我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东平王府的耳目在何处?”檀旆看出我的意图,四两拨千斤地把我的话堵回去:“请辞之前他会跟德妃和二皇子再要一笔钱做路费,水部若想捡现成,派人去城南太平街第三家商铺旁的小巷等着,一定能看到德妃和二皇子的人跟他联络。”
“你们都已经查这么清楚了……”我愕然道:“为何不直接将此事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