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办案不能只凭逻辑,毕竟现实中的事不一定会时刻符合逻辑。
表哥背过手劝我道:行了,没事就赶紧跟中郎将回去吧,大热天的在这儿闻尸臭,别熏出病来。
我其实还想多嘴问一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卓梦,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没必要,卓梦之前没因为徐子烨有杀司空尧的嫌疑而变得不冷静,现在这些事只会让她更加确定有人要陷害徐家。
于是我乖顺地点了点头,和檀旆一同离开,魏成勋则在半路与我们告辞,回了他自己家。
檀旆把我送到家门口,说他不跟我进去了,他还有事要忙。
我知道他平日里事多,难得休沐又是来陪我散心,便不敢再打搅,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檀旆没急着走,我转身准备回去时,他握住我的手没松,我被惯性带了回去,不得不再次面对他。
我奇怪地瞧他,不知他要跟我说些什么。
檀旆站在我面前,认真地望着我:刑部的条例我明白,与之有利益牵扯的人都不可以被告知案件细节和查访进度,但是小翎,排除公事上你不能跟我说的以外,其他方面,你可以尽量信任我。
事涉庶族徐家,东平王又是庶族领袖,我的确有很多话憋着不能和檀旆说,他能理解我是好事,但檀旆话里的后半段……我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家族利益跟我有冲突,你会选择站在我这边?你会这般色令智昏?”
檀旆神色无奈,抬手在我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见我吃痛,他脸上恶作剧成功的笑意一闪而过。
我赶忙捂着脑门愤怒地瞪他,以眼神质问他到底是何意。
檀旆气定神闲地望着我道:东平王府矗立于朝堂不倒,靠的是自家军功而非庶族支持,即使真有庶族中的某支做了有违沅国律法的事,也犯不着为了这一支而去乱沅国法纪,我们不受任何人掣肘。
心怀坦荡者方能无畏无惧,奸臣做到檀家这个地步,真可谓前无古人,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来者。
我心下敬服,讷讷点头,“知道了。”
檀旆放开我的手道:进去吧。
我听话地转身走进家门。
和檀旆从江边回来以后,我不再恹恹的没有精神,晚间还多吃了一碗饭,母亲看得舒心,跟父亲讨论以后要不要多叫檀旆跟我出去逛逛,说完又后悔,说我和檀旆还未成婚,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