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最近在查的案子,跟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为了隐瞒事件真相,有人启用了在旭京城中潜伏多年的死士,以家眷的性命威胁朝臣,替他做事。”我平静地叙述完以后,问道:“阿尧之所以丧命,是否因为司空家也受到了威胁?”
司空暻思虑片刻,答道:“是。”
我好奇道:“不知是用阿尧的性命威胁司空家做什么?”
司空暻冷冷道:“让司空家继续与东平王府作对,打压其势力。”
“我差点就信了。”我语气嘲讽道:“许智被逼烧卷宗,是为销毁线索,我被人暗杀,是为阻止我继续查访,所有参与计划的死士都被灭口,是为了不引火烧身——让司空家与东平王府继续作对?这与当年那件旧事有何关联?”
“我怎知有何关联?”司空暻不耐烦道:“那张威胁司空家的纸条某日莫名被摆到我案上,不知来历不明时间,你要我给你分析那人的意图?”
我啧啧感叹,“公子真是厉害,该给理由的时候给理由,不该给理由时便不给,反应很快。”
被威胁的人本就不可能清楚幕后主使的意图,我有此一问不过就是为了套话,然而司空暻没有为了给自己摆脱嫌疑而去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的确把自己的身份想得很清楚。
“单翎,”司空暻讥诮地望着我,“这里不是刑部大牢,在场的也只有你我二人。”
他说的不错。
这里不是刑部大牢,没有刑部的官员旁听,我就算把话都套出来,只要没有实际证据,司空暻抵死不认,就不起任何作用。
“但我多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笑眯眯道:“多谢公子为我解惑。”
司空暻冷笑一声,“你能知道什么?”
“司空家没有能力颠覆如今的沅国朝堂,就终究还是要受沅国律法的制约。”我摇着头啧啧感叹,“困兽之斗,果然叫人烦躁。”
逼迫蒋氏离京的不是徐家,而是司空家,其背后的理由我大概能猜到。
当年蒋氏因随太、祖开国而迁至旭京,从偏远之地排不上号的一支士族,一跃成为旭京城中炙手可热的士族之首,作为旭京城中本地的士族司空家,哪里有不眼红的道理。
为了把蒋氏驱离旭京,司空丞相动用死士的力量污蔑构陷,终于成功把蒋氏赶回族地,本可就此太平无事。
然而曾经做过的事情,哪里会不留下痕迹?
为一己私利构陷朝臣,这种做法已经与党争无异,是自太、祖起就明令禁止的行为。
这件事如果被查出来,丞相一家,轻则流放,重则处死,总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