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确实像东平王会说的话,奸臣之家自进入朝堂至今,还真没怕过谁,士庶之隔而已,谁还能拦得了东平王世子娶妻?
檀旆奇怪道:“既然父王没有不同意,你为何还要叹气?”
“我可以潇洒恣意,她不一定行,你也知道单家之前在朝堂上一直默默无闻,如果不是郑太傅看走眼,那就是单大人执意韬光养晦。”檀晖抬手揉揉眉心,“清流名士与东平王府联姻,再想韬光养晦怕是不成,这桩婚事极有可能会搅乱单大人的计划,我也不希望……逼她为了我放弃家族。”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考虑,这倒是檀旆没想过的,檀旆默默坚定了自己独身一人一辈子的想法——喜欢一个人真是太麻烦了。
檀旆拍拍檀晖的肩,再说不出多余的安慰的话,转身回了军机室取东西,进门的时候,刚好碰上一名士卒从里面出来。
那名士卒对他行了礼,檀旆也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将军吩咐我把一份文书送到此处,一会儿他来归案。”士卒指着桌上的东西道。
檀旆扫了一眼,脑子里思绪繁杂,无意识地“哦”了一声,举步走向室内那个带锁的柜子。
士卒觉得这就是放行的意思,颔首之后恭敬地退下。
檀旆拿出钥匙开锁,拧动钥匙的时候觉得有些生涩,正想着要不要叫人过来往锁芯里上点油,等打开以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柜子里第二层的兵防布阵图,忽然觉得有些异样。
这不像他折叠兵防布阵图时常用的折法,锁芯生涩,更像是被人撬过……
檀旆当机立断锁上柜子奔出门去,凭着刚刚过去还算清晰的记忆,檀旆迅速从人群中找到那名士卒的背影,眼见那名士卒已经走到了军营门口,指着那名士卒的背影扬声吩咐道:“拦住他——!”
檀旆一声令下,营门口的守卫立刻蜂拥而上,然而那名士卒却明显早有准备,脚尖轻点便攀上了塔楼,顺着塔楼的另一面飞越而下,轻松甩开了守卫。
这般卓越的轻功,看来是做惯了偷盗的营生,普通守卫极有可能把人跟丢,檀旆运气提步,赶紧追了上去,经过守卫时还不忘提醒道:“收起弓箭,别把人杀了,捉活的!”
敢偷到漠北驻军的头上,此事非同小可,幕后的指使是谁必须查清,绝不能稀里糊涂地敷衍过去。
但是这盗贼不仅轻功好,闪避的功夫也很厉害,知道自己接不住檀旆的招,便干脆一昧闪躲,滑腻的如泥鳅一般。
檀旆拔剑出鞘,几次劈砍落空,眉间一紧,手下的动作更快更急,剑花如雨纷纷而落,盗贼总算有些力不从心,一个闪避不及,就被檀旆在他后背劈出一道长长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