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话,震惊地望着檀旆,“如果你没有以为我在演戏,是怎么出手这么及时的?”
檀旆顿了顿,说:“我怕你真忍不住抢刀砍他,结果人没砍成自己反倒受伤。”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对自己的身手心里有数,不会轻易碰刀剑这类东西。”
檀旆了然地点点头,十分赞赏我有自知之明,甚是欣慰地看着我。
表哥偏过头小声对我道:“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俩心有灵犀,只靠几个眼神就想出了计划并且达成共识,刚刚还在心里惊叹于你们的默契。”
我奇怪道:“那你对我使那个眼色……不是叫我提醒檀旆出手?”
表哥这才知晓我会错意,解释道:“我是叫你看看,你夫君过来了,问你看见没有?”
“他那么大个人我怎么会看不见?倒是你——”我气不打一处来,“正跟犯人对峙的时候还有空三心二意?”
表哥望了一眼阿忠,评价道:“他下手绵软,脚步虚浮,对于这么多年隐瞒的计划,像是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憋不住要和盘托出一样,终归还是年纪太小,有些心浮气躁,要不是我想听他把事情说完,早就出手了。”
我和表哥以及檀旆三人竟然彼此都会错意,但又奇迹般地配合默契将人质给救了下来,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叫人……一言难尽。
侍卫们从檀旆手里接手了阿忠,我把目光转回阿忠身上,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有一句话没说,“哦对了,刚才你问我陈家的人是否无辜,我还没有答你——无论陈家是否无辜,能判处他们罪行的也只有沅国律法和刑部,绝对不是你们可以动用私刑越俎代庖的借口。”
阿忠看我一眼,冷笑道:“像你们这样,自小出在不为生计奔波劳碌的钟鸣鼎食之家,才会时刻把沅国律法挂在嘴边,我们这些人……唯一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看着叫人作呕。”
我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罢了,这种事争论也争论不出什么结果。
丞相夫人被救下以后,好一会儿才平复了精神,对表哥道谢,表哥道了句,“司空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此乃下官职责所在。”
丞相夫人转向檀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豫,然后垂眸道:“也谢过中郎将。”
檀旆看出她道谢时的不情愿,平平道:“我是为了救我夫人,阁下不必挂心。”
丞相夫人和檀旆之间,充满了叫人觉得尴尬和僵硬的疏离。
毕竟司空丞相还在时,丞相和东平王就是朝臣们默认的两大对头,只是碍于自己身份和应有的教养,平日里倒也能虚与委蛇。如今司空丞相和司空暻双双离世,丞相夫人面对自家夫君昔日对头的儿子,想来心里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