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旆明白与否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在我与南楚郡主和六公主见面那天再把令牌借给我,好在经过这样一番对话以后,我再跟他借令牌时,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檀旆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很欣赏他。
我拿着令牌来到驿馆敲开门,依旧是南楚郡主给我开的门,我越过她肩头发现六公主已经坐在里面候着,倒是很准时。
南楚郡主把我请进屋前,低声对我道了一句,“单姑娘,公主这次并非抱着敌意来的,还望姑娘能言语温柔些。”
我上次把人气哭叫南楚郡主印象深刻,导致这次还没开腔就先急着提醒。
我点了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六公主只要没做什么越界的事,她就会一直是沅国的公主,就像父亲会一直是沅国的朝臣一样。跟她结仇有害无益。
南楚郡主放心地让出路来,引我到桌前坐下,这次我和六公主都客气地打了招呼,初始的气氛十分友好。
“现在我已经到了,姑娘打的哑谜,是否也能揭开谜底?”六公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气息,“说我要为哥哥的未来考虑,究竟是何意?”
“我当这事已经摆在明面上,不需要我多说。”我诧异地望着六公主,见她脸上显出几分恼意,才解释道:“殿下想以南楚为依仗,让陛下不得不对你们纵容,这事以前或许行得通,但随着陛下收复南楚的决心愈加坚定,你们如此行事,就是在与陛下作对。”
“沅国与南楚原本就是作对的关系,明面上装得一派和乐,暗地里刀光剑影再正常不过,你要我不作对……”六公主嘲讽地笑笑,“难道沅国皇室就会接纳我和哥哥?”
“公主要的接纳是什么?”我问:“要二皇子继承皇位?”
六公主不答话,眼睛死死盯着我,认为我明知故问的眼神不言而喻。
我好奇地问:“不知二皇子如何看待此事,他也对皇位极为上心?”
“单翎!”六公主咬牙望着我道:“你非要跟我来妄议储君之事?”
“没接触过朝政的人对朝政总会有诸多误解,以为议论政事要小心顾忌着诸多规矩。”我无奈叹了口气,“不许百姓妄议朝政,是不想让某些人的想法借裹挟民意之举来干扰国家决断,真正议政的时候如果还要顾忌这些,只会半个字都谈不下去——如果殿下听过议政殿里的谈话就会知道,朝臣议政时畅所欲言的边界,比你想象的还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