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肘戳了戳檀旆问:“他为何那般看你?”
檀旆不甚在意道:“大概是我上次受审时,过于嚣张的态度让他怀恨在心。”
檀旆受审时的情况是表哥转述给我听的,据说确实态度嚣张,把几位大人都气得不轻,也不知是怎么个嚣张法。
“不是都把你免职了吗?”我不解,“这么重的处罚都没让他消气?”
檀旆语气玩味地“哦?”了一声,“小翎,你觉得这处罚重吗?”
我闻言语塞。
免职并非撤职,就是还有官复原职的机会,而且机会极大,就檀旆被免职以后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和我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状态来看,这处罚对他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
不过为了夫妻之间的和睦,我在言语上肯定要坚定地站在他这边,所以才有这么一说,也不知他怎么看出我的口是心非。
以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种被看穿真实想法的危机自然是小意思,我赶忙调整了语气装作为他打抱不平道:“太重了!你做的分明是好事。”
檀旆欣慰地看着我,“小翎,你真是贴心。”
我谦虚道:“过奖过奖。”
檀旆没空再与我胡扯,握了我的手腕牵着我走进大理寺。
大理寺用于审案的公署气派非常,御史台和刑部以及像我和檀旆这样的闲杂人等都依次入座后,整个房间都还显得相当空旷。旁边负责执笔记录的文吏就有三名,每个文吏旁边还又配了一个负责研墨的小厮,按三尺宽的距离排开,每个人的空间都很充裕。
现在人还没到齐,众人都各自小声聊着天,与案件有关或无关的话都有,落到我耳中变成了一片嘁嘁嚓嚓的嘈杂之声。
第105章
因为等得无聊,我干脆选了一个方位的闲聊来听,选的这个方位就是御史台那边——他们很合我心意地聊起了檀旆受审当日的话题,又很合我心意地将音量控制在我勉强能听见的范围,我甚是欣喜,尽量不动声色地往那边挪了挪好听得更清楚些。
第一个人说:“中丞大人一开始并不想给中郎将免职,都是那……那几个见风使舵的,在中郎将面前狗腿得过分,叫中丞大人看了生气。”
第二个人赶紧接上:“可不是,我们御史台要的就是天上地下没有我们不敢参的本这种气势,若因为朝中风向改变就趋炎附势,那我们御史台成什么啦?铁血傲骨何在?”
第三个人语气弱弱地问:“这么说……中郎将纯粹是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