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选拔赛的这群人有个最终目的,就是把士庶斗争定性为党争,而一旦定性党争,以前各自站队司空丞相或东平王府的人,就都会受到牵连。
轻则下狱,重则处斩。
一堆士族和庶族官员跑去找郑太傅哭诉,说搞选拔赛的这批人才是在搞真的党争,以公权报昔日被排挤之仇。
郑太傅不发一言地听他们说完,然后表示自己已经不担朝职爱莫能助,以后要怎么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于是这堆士族和庶族的官员只好失望地回了家。
新官上任,又是这么一大批人同时新官上任,沅国朝堂的风气在近几日几乎是不可避免地焕然一新,尤其刚接手沅国和南楚谈判一事的那批新人,一个个的,都是人才。
他们觉得之前是因为士族和庶族因为都想要南楚一地的军功非要开战,才逼得南楚王室战战兢兢地准备交出王室的特权和称号,此举实在影响沅国的仁爱之名,不妥。
不妥的结果就是,沅国这边做出让步,同意南楚王室再多思考几日,而且下次谈判的地点不是在旭京,是在南楚的都城,沅国派使者过去谈。
这个被任命为使者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夫君檀旆。
初闻此决议,我脑子里只剩一句:这些人的想法为何如此之清奇……
我帮檀旆准备去往南楚要带的衣裳时,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烦躁把话给问了出来:“这事就没人站出来管管?由着他们这么胡闹?”
檀旆“唔”了一声:“现在不是管的好时机。”
被压抑好几年之后一朝得势,要保持冷静太难,不能强求他们个个都有如我父亲一般的耐心。道理我懂,却还是忍不住感到郁闷。
“听说前些天父王进宫面见陛下,是为了获得准许给你调兵?”我奇怪地问:“调兵做什么?不是去谈判吗?”
“父王觉得我亲赴南楚实在过于给他们面子,为了彰显沅国并非软弱可欺,准备调两万兵马给我随行,不过这两万兵马不进南楚,只是在边境线上待命,其中只有十几人的精英跟我一起进入南楚国都。”檀旆轻描淡写地说道。
打着和谈的旗号却带了两万兵马前往,简直飞扬跋扈得过分,不愧是爱子情深的东平王,就是能做出这种符合他风格的事来。
我由衷敬佩道:“父王威武——那这件事没人反对?”
“贪墨一案未牵扯到军队,所以军务的事还是我家说了算。”檀旆平静地道出事实,语气跟回答今天吃了什么一样轻松。
看来奸臣一家的地位依旧牢固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