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赶紧笑盈盈上前:“方才去处置些杂事,望将军及诸位莫怪。”
众都尉自然不敢怪罪。
裴渊不多言,让众人继续说正事。
玉门关城守总管杨青玉禀道:“斥候来报,关外有胡商二十三队正朝玉门关来,都赶着年前入京师,人数逾八百。另有各地商号的采买逾十队,逾二百人。”
“未见戎人游骑?”
“偶有滋扰,不过均小队人马,不成气候。”
“烦人鼠辈!”谢攸宁拍案道,“待我出关去抓几个回来问问!”
“不可逞匹夫之勇。”裴渊白了他一眼。
他兀自扣了扣书案,问:“方才的信报何时发出的?”
“五日前发出,今日刚收到。”杨青玉回道。
“如此。”他沉默着思量片刻。
谢攸宁问:“九兄担心信报有诈?”
“无不可能。”他沉吟片刻,抬眸扫过众人。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叫人如芒在背。他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却问:“三郎以为如何?”
谢攸宁抱着双臂,摸摸下巴:“请城守军、豆卢军和玉门军分别再派斥候前往,我亲自挑人。”
裴渊点点头,“就依右将军所言。另外,明日起加紧巡防各烽燧、豁口,人员马匹亦听从右将军安排,有劳诸位。”
众将得令,行礼而去。
谢攸宁仍站在原地。
裴渊自案上拿起一盏茶,问道:“有事?”
谢攸宁也不遮掩,道:“九兄要将阿晚打发到沙州?”
“正是。”
“他是我侍从,我想把他留下。”
“我不记得你有姓常的侍从。”
“新得的。”谢攸宁道,“反正我说他是就是了,回头我再让府中入册补上。”
裴渊抿了一口茶:“左领军卫非永宁侯府,你知道规矩,一应人等进去,皆有专人审查,以防奸细。”
“他又不是做军吏,就当是我身边伺候的僮仆!”
“胡闹!”裴渊沉下脸,“大战将近,你将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带在身边,嫌命长么?”
“你莫小看人。”谢攸宁道,“阿晚聪慧机敏,甚是勇敢。那日我对付谭庸,杀耿泰,他亦在场助我。至少比杜重阳有用多了。”
裴渊只觉额角跳了一下,他竟还带着她去杀人。
大敌当前,一个比一个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