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清理完战场,恼恨交加:“我头一天知道宇文将黎这么大能耐,竟然连城守军都能动!”
裴渊道:“事到如今,绝不是宇文鄯一个做出来,定有同党相助。”
谢攸宁道:“有头绪么?”
裴渊点头道:“尚需彻查,尽快揪出来。”
谢攸宁颔首,又道:“阳关还去么?”
裴渊沉吟片刻,道:“你我分头。我往阳关,你返回玉门关。”
谢攸宁皱眉:“阳关的墨离军,不知当下底细如何,若是他们也反,你怎么办?”
“顾不上了那么多了。”裴渊摇头,“若论起来,人人都有嫌疑,该来的躲不掉。”
裴渊叮嘱:“看来城守军的斥候十有八九出了岔子。你返回玉门关后,一来彻查,二来再催信报,如有必要,再遣斥候。”
谢攸宁称是:“前两日我们商议后,我已经遣豆卢军亲信前往,明日一得消息立马送往阳关给九兄。”
裴渊点头道:“如此最好。”他打量一旁歇息的将士,将谢攸宁又拉远两步:“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的敌人是将黎。他连常晚都能挖出来,想必算准你我今后的一二三步不在话下。”
说到此事,谢攸宁又心塞得抚额。
“现在不是怨恨的时候。”裴渊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谢三郎,玉门关交给你了。若不得不战,务必死守关城!”
谢攸宁抱拳深深拜道:“末将得令!”
裴渊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拍拍他的肩膀。
说罢,看向晚云,道:“你仍随我一道去阳关。”
第61章 冬去(四十一)
晚云正要答应,谢攸宁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将她送去沙州么?沙州敌情同样不明,怕是已经生变,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不如让我将他带回玉门关,待一切平息再议。”
“不必。”裴渊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不必担心。”
谢攸宁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再看向晚云,只见她坐在篝火边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仍有些怔怔的。
显然,她还没有从那场厮杀中缓过劲来。
谢攸宁不由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用手肘戳了戳她,道:“你刚才叫的那声‘谢三郎’,可是救了我的命。”
晚云悠悠地想起,她那时看见白刃闪现,似乎是叫了这么一声:“当真?”她问。
谢攸宁点点头,看她神色稍松,继续说:“你不是说在你们仁济堂,也会遇到许多断手断脚开膛破肚的外伤么?如今那人也不过是被你捅了几个血窟窿,怎怕成这样?”
晚云瞪他一眼:“那是杀人……”
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子,说着这话,眼圈又红起来。
谢攸宁收到裴渊那边清凌凌飞来的眼刀,不敢再激她,只得安抚道:“是他做恶人在先,你杀他是替天行道,就跟我那日杀耿泰一样,怕甚?对了,你手中怎会有迷药,何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