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捂住胸口,咬着牙,颤抖道,“有办法让我再坚持片刻么?”
“有!”晚云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剪开他的衣服。
一阵冷汗冒出脊背,只见那伤口很深,怕已伤到了内里。
她挤出个笑,道:“无事,可治。”说罢,她专注地处理伤口。
晚云本事上乘,没多久就将伤口包好,霍良喘着气,也回了她一个笑:“好像好些了……”
“你别乱动,”晚云忙叮嘱,“有话让部下去传。”
霍良点点头,又问道:“殿下究竟没有跟你何时回来?”
“他明天就回来!”她坚定地说,“他明天一定会回来!”
霍良笑着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都听见了,让弟兄们再坚持一天!”
卫士们应下,异口同声。
林岱也得了消息,从下面跑了上来看霍良。
霍良靠在城墙上看着他:“照顾好自己,若我没了,你须得坚强些。”
林岱知道他这是在交代后事,眼圈发红,却只大声应下,随即又下了城去。
看着林岱远去,霍良悄声对晚云说:“常郎,有想办法让我撑到明日么?”
晚云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只是你难免痛苦。”
他笑了笑:“我连死都不怕,痛苦算甚。”
半个时辰后,霍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喘着粗气,道,“有劳常郎替我看看下边躺着的没有装死的,只要能动,替我收拾收拾送上来。”
晚云扶着他,道,“你还是坐着歇一歇。”
霍良摇摇头,“我得站着让人看见,不然他们以为我死了,爷爷还没死!”
“你别动气,别说话。”她扶他靠在城墙边上。
霍良点点头:“你去吧。”
晚云跑到城墙下,下面躺着许多临时安置的死伤者,沿着墙根摆成长排。她擦了擦泪,上去就问:“你还能上么?”
多数人不理会她,当然有的是因为伤势太重,有的是因为死了。她一个个地问,不知问了多少次,直到有个微弱的声音回答她,“我可以……”
晚云忙跑上前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田冲……”
“好,好,田冲,我替你看看。”晚云说着,掀开他的衣服看,只见他的肚子被箭矢射出了个窟窿,隐约看见了肠子。
“可治么?”那人问道。
巨大的失望和愧疚冲击着晚云,她闭了闭眼,摇头。
田冲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别管我了……去找下一个吧……”
晚云除了一声“抱歉”,再也说不出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