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想必是不会的。当年,她若知道裴渊在北地,搞不好会跟到代州去。
可话既然说到这种份上,为了面子也得硬撑下去。
“自然会。”她正气凛然地回。
裴渊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如此。”
于是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听出了他的不信任,他亦不介意她听出不信任。
晚云又好气又好笑,道:“阿兄取笑我有趣么?”
裴渊撑着脑袋看着她,悠然地“嗯”了一声。
“甚是有趣。”他微笑,缓缓道。
晚云气结。
裴渊的头疼之症,一向来得凶猛去得快。
不过晚云不敢懈怠,夜里,仍蹲在医帐前熬药。
头顶繁星闪耀,硕大的银河柔柔地撒在夜空,美不胜收。
听见一旁有人礼道:“见过谢将军。”
晚云抬头,看谢攸宁负手往这边来。
她眨眨眼,不自觉地加紧煽火,恨不得立马把药倒出来走人。
“着什么急?”谢攸宁沉着一张脸,坐在她身旁。
晚云抿了抿唇,寒暄道:“吃过了?”
谢攸宁不满道:“你可是太久没跟我说话了?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晚云想了想,是又不是。
那日,她知道薛鸾的事情后,对他发了脾气;再往前,便是是楼月说的那些话,让她下意识地保持距离,省的他再误会,牵扯不清。
但零零总总地加起来,也不过几日,并没有多久。
只是发生了太多,各自心态都变了。
她嘟囔道:“胡说什么?你有那么多的事要忙,自然顾不上说话。”
“是我忙不跟你说话?”谢攸宁反问道:“还是你不愿跟我说话。”
“我如何不愿跟你说话?”
谢攸宁咬牙道:“那你今夜就跟我好好说话,说一晚上。”
晚云心虚地低下头煽火:“我看你是忙晕头了。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火。”
谢攸宁看着她侧过身去的背影,只觉得疏离。
他长长叹息一声,仰头看星空。
遥想在他们奔赴玉门关的大半个月里,这样的星空并不多见,大多数是在风雪里。那时心头惶恐、伤感、兴奋、期待还有些许温馨交织着,瞬间飞驰而过。看如今想来,那段日子出奇地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