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
“不可理喻!”晚云气道:“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郎主瞥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地在玉笛上流连。
晚云看他忽而沉默,视线亦落在那玉笛上。
这玉笛是郎主随身之物,或握在手中,或系在腰间,几乎不离身。她想从中观察出些许线索,只是那玉笛周身圆润通透,并无刻字,一时看不出特别。
半晌,郎主才缓缓道:“他是君王,自有他的权衡之计。不过,裴渊向来任性,他不赞同的事,未必能逼的了他。这么说来,兴许圣上的意思也是裴渊自己的意思。归根结底,一切都在他。”
一切都在阿兄,要知道答案终究要问他。
晚云轻轻地“嗯”了一声。可是,她又以什么立场去问?此事,她反而最不宜问。
过了几日,信使往来的间隔缩短。晚云知道,他们离高昌越来越近了。
除夕那日,一行人终于到达高昌城。
高昌虽不属殷朝,但前朝时曾归顺中原达五十年之久。前朝皇帝曾命五万河西人前往定居。因此,高昌城中现在还有许多河西后裔。又因商队往来频繁,走在市街上,官话络绎不绝,并不至于太陌生。
进城不容易,一行人被反复盘查,石稽塞了好多钱才放过去。
后来听说前几天城里进了刺客,人还没抓住。
“是阿兄么?”晚云在车里紧张地问。
郎主瞟了她一眼,道:“是谢三。”
晚云心头一惊,“他如何?”
“差一点成了,戎王轻伤。”郎主道,“不过谢攸宁自己也伤着了,如今是城里的头号要犯。”
“怎么会……”她喃喃道,“他和阿兄遇见了吗?”
“我怎么知道。”郎主不由得恼道,“我又不是谢三肚子里的虫。”
“那你放我去找他们。”
“做梦。”
郎主家仍有接头的胡人向导,带着一行人走街串巷。
他们行进极私密,入了一处宅院后,从后宅出后门,再进入另一处宅院。再从后宅的花园步入地下的井窖,再出来,到了一处新的宅院。
郎主看着一脸困惑的晚云,问道:“好玩么?”
晚云点点头,“狡兔三窟,郎主没少做亏心事。”
“非也非也,”郎主摇摇头,“就是总有人惦记我,自保罢了。”
晚饭时候,石稽进来跟郎主耳语了几句。
郎主不耐烦道:“他就这么算了?轻伤又死不了。”
石稽低声回:“孙焕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他们恐怖要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