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在床边呆坐片刻,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次日,晚云睡了个懒觉,未赶上早膳。
楼月来敲门,道:“常晚云,师兄叫你起身吃饭。”
她睁眼看着房梁,道:“我还想再睡片刻,晚些吃。”
楼月不由得蹙眉道:“你是不是发病了?”
“要病也是你病。”
楼月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出去了,不起来送送?”
晚云没出声。
楼月只得走开。
等外头的脚步声都散了,晚云才慢吞吞地起身更衣,去花厅用膳。
路过院子,看见康宁在院子中央将雪扫开,问他为何如此。
康宁行了个礼,笑道:“小人想堆个雪人,娘子若得闲,不妨和小人一道?”
她默了默,问:“是阿兄的意思?”
康宁道:“是公子的意思,也是小人的意思。”
晚云却有些兴致缺缺,道:“我不喜欢堆雪人。康叔别忙了,阿兄不喜欢那个,他不过随口说说,不会怪罪的。”
康宁有些诧异。
他自然知道裴渊的用意,不过要他起个头,给这小娘子找点事做。既然小娘子似乎不领情,他也只得作罢。
“那娘子可要吃点什么?市肆有许多小吃,小人去买给娘子?”康宁又问。
他是真的热心,晚云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他的面子,于是便让他随意买些。
毕竟吃还是可以的。
她就坐在外院的门槛上等。
一夜风雪过后,天放晴。太阳照在雪上亮晶晶的。
外院的门房里待着四五个裴渊的亲卫,他们都乔装成平民。过去差不多都打过照面,如今得了闲正好聊两句。她的自来熟的性子,一来二去就套出了人家一肚子苦水。说来的路上,殿下又是急行军,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
说罢,那亲卫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等不是埋怨,就是随便说说,娘子切莫跟殿下说。”
晚云笑了笑。
听到有人敲门,想是康宁回来了。亲卫谨慎,在门板上敲了敲做暗号。外头亦回。
亲卫笑道:“看康叔给娘子买了什么好吃的。”
说罢开门,神色却僵了僵。
只见有人猛地推门,有人挟持着康宁,进门来。
晚云看是几个汉人面孔的戎人护卫,而后有个宫装女子踏进门来。
“又见面了。”她冷声和晚云说。
是珠儿。
亲卫纷纷拔剑围到晚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