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侧目扫了晚云一眼。
后者神色冷漠,不打算解释,也不屑解释。
裴渊回头看向薛鸾,道:“你先回去,不要再来。”
薛鸾目光动了动,珠儿不由得挣扎道:“公主出宫一趟并不容易……”
“那为何出宫?”裴渊看向珠儿,目光严厉:“你身为公主女官,为何不阻拦公主?”
“何须迁怒于她?她不过听令于我。”这时,薛鸾终于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借一步说话。”
裴渊向楼月和谢攸宁分别使了个眼神。
楼月指挥着亲卫收队。珠儿亦让护卫收拢。
看着这般情形,立在堂前的晚云有些不知所措,正转身要走,却被裴渊先一步拉住,带进了厅堂。
堂上的局面,肯定不是薛鸾想要的。
裴渊坐在正中。薛鸾是上宾,落座于上首,而对坐的则坐着晚云和谢攸宁,边上还立着楼月。
“你要说什么?”茶呈上之后,裴渊问道。
薛鸾静坐片刻,道:“屏退左右吧,我只答应把我的消息告诉你,没说过告诉别人。”
“他们是我的人,你可以信得过。”裴渊不为所动,“若你做不到,也可以不说。说不说向来由你。”
薛鸾倏而看向他,美眸中隐约透着些怒气:“你我的谈话向来只有我二人,为何说变就变?”
“其一,”裴渊道,“你我的谈话没有他们听不得的事,不必摒退;其二,正是因为向来如此,连追随我多年的兄弟也有诸多误会,将我的事情乱传一气。究竟怎么回事,该让他们知道了。”
晚云的目光定了定。
楼月和谢攸宁则默默对看一眼,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八卦的意味。
“子靖。”薛鸾皱眉,“你我从未撕破脸,如今大事将成,竟然争吵不休,究竟是什么变了?”
她这话是对着裴渊说着,目光却轻飘飘地扫过晚云。
晚云亦看向她。
薛鸾美丽的眼睛变得凌厉,像把尖刀,划破自己从容温婉,里面的毒汁慢慢流淌。
晚云忽而觉得疲惫,于是起身道:“阿兄,我觉得累了,想回房睡会儿。”
他没有同意,只头也不抬地说“坐下”。
她却摇头,转身离去。
晚云当真病了。
好像突然没有一口气,身心累积下的疲惫在瞬间爆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起了高热,浑身发汗。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她好歹对自己有几分了解,于是先给自己写了个方子,让康宁去医官先拿副药,要是有不错的大夫,再请来。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晚云睁开眼,发现窗边坐着个人。
然后,她闻到了那折桂香。
她可恨透了这气味,未几,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