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是安稳,呼吸轻柔而平稳,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谁说她哭成泪人了?裴渊心中无奈。
不过看到她安然无恙,裴渊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
想到她风餐露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仰人鼻息、受人胁迫,他便心急如焚。这一路上原本七日的路上,硬是让他使上威逼利诱的所有手段,让两万余人在四日内赶到了。
而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一刻。
裴渊抬手,触碰到她柔软的头发,心中思绪复杂万端。
感觉到异动,晚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见烛光中的模糊轮廓,她怔了怔,倏而坐起来。
她睁大眼睛,又揉了揉,少顷,唤了一声“阿兄”。
许是因为刚刚睡醒,那声音柔软而沙哑,教裴渊心头一动。
他露出笑意,抬手将她拥入怀里。
“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么?”他问道,“可曾受了委屈。”
晚云听见他强健的心跳,一颗高悬的心才安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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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见!
第119章 冬去(九十九)
蓦地,鼻子一酸。
晚云摇摇头,却瞪起眼睛,哽咽道:“你那些兄弟,怎这么坏!你征战那样辛苦,他们不帮就算了,还在背后捅刀,这算得什么亲兄弟!”
裴渊本就习惯了,听她一通埋怨,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只是颇有几分新鲜。
旁人若议论起天家,虽有怨气也不能直说,最多引经据典指桑骂槐,让人听得似懂非懂。
像她这般直白的措辞,简直朴素得可爱。
“你在为我生气?”他注视着她。
“自是生气!”晚云道,“就算是陌生人,遇到这样的事也是不公,何况你还是我阿兄!”
阿兄么……
裴渊心中苦笑。
他唇角弯起,摸摸她的头:“他们向来如此,不必置气。”
“阿兄现今如何?”晚云连忙又问,“八殿下每日跟我絮絮叨叨地说好些,可他的话向来真假参半,我也不敢信。他先前还骗我说,你要被流两千里。如今阿兄坏了太子的好事,会被责罚么?”
裴渊默默地在心里给裴瑾记了一笔账,温声道:“你也知道他的话不可信,当听笑话便是。我无事,你且安心。”
晚云先前已经从裴渊的亲随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