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抿了一口,道:“你不喜,我没有再用的道理。”
晚云怔了怔,这是断了?“可阿兄的头疾暂无良药。”她紧张道。
“不过头疼罢了。”
他说的简单而平静,仿佛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可晚云目睹过他疼的晕厥的模样,那分明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放心吧。”他温声道:“我亦不想过于依赖,否则会被人把持。如今离了,正好。”
她忧心忡忡地看他,发出一阵叹息:“阿兄莫非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裴渊又喝一口水,淡淡笑了笑:“我倒希望我是铁打的,那样,或可无欲无求,不必被这些人打扰。”
晚云知道他指的是太子那些人。
都是兄弟啊……
说到这个,她却想起裴瑾那日的话,道:“阿兄的家里,还有许多姊妹么?”
裴渊微微抬眉:“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前几日听八殿下说,阿兄不会当兄长,连自己妹妹都认不全。”
裴渊哂然。
“确是认不全。”他说,“我父亲最大的本事,便是生孩子。有封号没封号的兄弟姊妹到底有多少,我从来没弄明白过。”
晚云不由笑起来。
“那便不能说是阿兄不会当兄长,”她说,“你长年征战在外,一年到头见不上几次面,与他们脸生罢了。若是真能住到一处,阿兄定然是个极好的兄长。”
裴渊听了,却不以为然。
“八兄说得说错,我确实不会当兄长。”他注视着晚云,“我对你好,可不是因为兄长的缘故。”
晚云的目光定了定,却道:“自然是因为兄长的缘故。我从小时候唤阿兄的时候,阿兄就对我那样好,现在亦然。”说罢,她拂了拂衣角站起身来,“我去医帐熬药,阿兄先睡一睡,药好了我叫你。”
没等裴渊答话,她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裴渊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归于平静。
他唤来个亲卫,让他跟上晚云。
要我当兄长都成执念了……
他无奈地苦笑。
离开之后,晚云去医帐拾掇药材。
帐中医官见她是裴渊的人,也不多言,只叫她将药方子登记在案,以录损益。
理由正当,无可挑剔。
晚云于是落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个十全大补汤,样样都有。
医官看了方子,大惊,不由得问:“此乃吊命的方子,莫非是给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