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不为所动:“兄长莫非还想着让父皇撑腰?你风风火火前来,却一无所获,兄长觉得,这笔账父皇算不清么?大军出征一趟,要耗费多少国帑,就算他算不清,这些真金白银也自有户部替父皇算。兄长觉得,以父皇的性情,可会继续支持一个无用之人?”
太子登时面色煞白,好一会,又斥道:“做梦!”
可这声音太小,全无气势,反而透出几分心虚。
裴渊自然知道这结果,只是看着太子,反倒有些怜悯:“我本以为兄长随父皇征战多年,应该最懂父皇。没想到你仍然如此愚钝。”
“父皇二字,岂是你这等孽障配叫的。”太子咬牙道。
裴渊目光深深:“还有一事,兄长不若再想一想。若父皇当真要将高昌给兄长,何不将这条写入圣旨里?若是想明白了,兄长就该知道,空手而归,乃万万不可。”
说罢,他披上氅衣,拉着晚云离开营帐。
太子此番过来问罪,本就托大,不曾带许多侍卫。加上无论他被算计还是想亲手斩了裴渊,都见不得人,于是只身进了帐中,将几个贴身随从都留在了外面。
这些日子,裴渊的手下早跟他们混熟了,每日饮酒,有时还偷偷赌钱,哄得这些人心花怒放。
今日也不例外,太子才进去,裴渊的手下就两处几坛西域美酒来。那些侍卫都心动得很,又想着这是太子的大营,能出什么事,于是也不推辞,跟他们到旁边的小帐里去了。
不料,这酒劲头大得很,没喝两口,他们就觉得头晕,一下软倒。
而等到裴律发觉事情不对,匆匆赶来时,裴渊的帐中已经人去屋空,只有太子躺在地上,模样凄凉。
“杀了裴渊!”他恶狠狠道。
那些人大惊,即刻追出去,擂起铜锣号令警戒,又传令拦住裴渊和他的手下。
但这些依然徒劳无用,辕门回禀,裴渊早已经带着一干亲卫疾驰而去,只留下营中的人暴跳。
众人已经狂奔四日。
但聊起四日前逃离太子营帐的一切,仍得意不已。
一切自是裴渊的手笔。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于是早早与晚云还有众亲卫商量妥当,将马匹及一应细软准备妥当,待太子的人前来,便立即动手。
只是包括裴渊在内,谁也没想到,太子竟会亲自到场。
太子知道薛鸾的折桂,却不知道,裴渊已经用完了。晚云在帐中点起的,是一剂味道与折桂相似的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