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好么?”她问。
“好。”王阳笑了笑,“也就被你气掉了半条命吧。”
“胡诌。师父向来心宽,不过因为没我在寂寞了。”她得意地摇头晃脑。
王阳也不拆穿。
“这荒郊野外的,阿兄要为我办及笄礼么?”她兴奋地问道,“阿兄打算怎么办?”
王阳既然前来,自然都考虑清楚了。他说:“离此处不远有一村落名为尧村,就在那里办。我已经让人前往拾掇,还有半个月,来得及。”
尧村?晚云想起阳关一役时,阿兄曾嘱她前往避险,不料中途遇阻未能成行。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要去那里。
“不过,”王阳道:“毕竟此处是边陲,没有门中长辈前来观礼,与在东都办不能比,必定要简陋许多。”他说罢又忍不住埋怨一句,“本来能好好办的,是你自己多事乱跑,当下能办就不错了,你且将就吧。”
“知道了知道了。”晚云陪笑道:“我没觉得不好。我还以为要日后补办呢,如今能办,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倒是想得开,王阳腹诽,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没心没肺的。
“如此说来,师兄的冠礼必定**。”她捧着脸想象道:“这么多人看着师兄盛装而来,师父受拜,而后赐字。对了,师兄的字是什么?”
话音刚落,空气明显凝固下来。
王阳皮笑肉不笑地说:“三个月过去了,你竟然仍不知我的字是什么?”
晚云干笑两声,再也不信什么恩怨两清。
清的从来只是面上的,拔开里头一看,还有一群名为恩怨的雏鸟嗷嗷待哺。
人生不如意,十之**……
虽然疲惫,但晚云仍然挂念着裴渊。
想到冯安的话,她回到院子面前的时候,脚下一转,又忍不住去了隔壁。
有亲卫在外头轮值,仔细看,却是冯安。
见到晚云,他似乎吓了一跳:“常郎怎来了?”
晚云没回答,却看到窗子里透出的光,有些吃惊:“殿下还未歇息?”
“这我不知。”冯安道,“好一会不曾听得动静。”
晚云颔首,走到门前,轻轻推开。
如她先前所想,他没有躺在床上,只披着裘衣,倚在榻上小憩。
案上遥遥一盏灯,光照如豆,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晚云坐在榻前,将裘衣拉起,盖住他露出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