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嗔了他一眼,清了清嗓音,道:“我许愿,希望阿兄再不必沾上战事。”
裴渊注视着她:“为何?”
“我不想阿兄再上战场,不想阿兄吃苦头,也不想阿兄受累。”晚云道,“我希望阿兄能像别人那样,安安稳稳,不再有性命之虞。”
她轻柔的话语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裴渊心里荡出阵阵涟漪。他有一瞬间觉得,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也罢。
思索片刻,他从袖里拿出一枚物什,塞入晚云的掌心。
晚云低头看去,却见是那枚刻着“子靖”二字的玉佩。
“你那日被劫往玉门关,留下了这枚玉佩。”裴渊道,“我一直琢磨着一个合适的时机,重新送回你手里,如今正好。”
晚云轻柔地摩挲着子靖二字,露出个甜甜的笑:“我还以为弄丢了。日后必定收好,再不叫别人拿了去。”
裴渊看着他,原本想说,不是过是俗物,弄丢便弄丢了,她没丢就好。
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这便是他的晚云,无论何时何方,总是如此珍视他。
裴渊将她攥紧玉佩的手裹在手里,温声道:“我方才也与你父母发愿了。”
第194章 冬去(一百七十四)
晚云仰头,他双目专注,那眸子里隐约看见自己的模样。
“阿兄说了什么。”她问。
他细细摩挲她的面庞,一字一句:“愿年年岁岁,永不分离。”
晚云听着,心像沉入了蜜罐,脸却像被火烤着。
“云儿。”正当心跳如擂,只听裴渊又在上方唤她。
“嗯?”
“我能亲你么?”
晚云只觉得脸上更加火辣辣的。她没回答,少顷,却突然垫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算是回答。
裴渊笑起来。
她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就算是他先说的,也仿佛怕他反悔,定要先下手为强。
他也不多言,捧起她的脸,低下头。
气息相互纠缠,终于碰上了她的唇,如他想象中一般丰盈娇嫩。
他细细摩挲,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像吻世上最珍贵的美玉。
长街上酒席正至酣畅时,姜吾道请来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唱个不停,时而传来口齿不清的呓语,或是孩童的嬉戏,祥和而安宁。
夜色如水。
两人提着灯笼,避开人群,相携在村居间来回穿梭,磨磨蹭蹭地不回去。直到长街上的嬉闹声渐渐散去,喧嚣归于平静,裴渊才送晚云回屋。
经过一处院子的时候,晚云听到里面传来仁济堂弟子的声音:“……晚云到底去了何处,到处找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