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
真快啊。
晚云的眉头微微皱起。
“师兄可再等些时日么?”她问。
“为何?”
“我想将阿兄那头疾的药做出来。”晚云道,“我已经得了许多线索,假以时日,兴许能解出来。”
王阳一笑。
“若论解读之法,何处比东都仁济堂更有本事。”他说,“你钻研做药,须得花费许多精力许多心血,若可回到仁济堂去做,岂非事半功倍。”
晚云也知道这个道理,长长吁了一口气,驱散那揪紧在心头的不舍。
沉默良久,她才轻声道:“我知道了。我寻个时候和阿兄说。”
“要我帮忙么?”王阳问。
晚云看着他,露出个无奈的笑,“怕师兄越帮越忙。”
王阳不以为意。
他向来对事不对人,可碰上的裴渊,总是无法理智。
既然晚云说通了,也就无需多言,更不用将师父的信拿出来。
王阳心头但仍然忍不住安慰:“你做的够多了。若他真心对你,自会以礼相迎,你只需安心待嫁。”
晚云的脸红了一下。
她自然也盼望这样,可她每每肖想,总觉得要走到那一天还有十分长的路。
那就是她要走的路。
纵然艰难、纵然忐忑,也是她和裴渊选的。
晚云与王阳闲聊两句,便打算回房,可才转头走了两步,她又折返回来。
“师兄。”她小声道,“今日是我不好,对不住。”
王阳看着她,只见那嘴上虽在道歉,眼睛却亮晶晶的,全无诚意,仿佛下次还敢。
泼出去的水……王阳在心里默念三遍,轻描淡写道:“下不为例”。
晚云也知道师兄不会怪她,又笑起来。
“师兄,”她接着道。“方才我在等师兄时,想起一事。刚到尧村的时候,师兄不是说用省下来的钱给我备了份大礼么?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少不了你的。”王阳甩开衣袖,转身飘然入房,“明日晨起,到门前看。去睡吧。”
晚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错愕。
果真没忘么?
第二日清晨,晚云是被慕言的声音吵醒的。
“姑姑!”他在外面拍门,“快出来看好东西!”
晚云被吵醒,只得迷迷糊糊起来。她穿好衣服,用簪子在脑后利落一挽,便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