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烦忧呢?分别之后,就是烦忧的开始。
裴渊心里长叹。
晚云却恍若未觉,拉着他边走边说,“阿兄我饿了,吃早饭去!对了,你还没看见师兄给我的白马,它叫常百万……”
春风徐徐。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瓣花,飘飘摇摇,轻轻落在他们身后。
早膳后,送走了谯国夫人和宾客,几人也该上路。
王阳和晚云议定,王阳一行返回玉门关收拾好一切,三月八日前往沙州与她会和。
早膳后,送走了谯国夫人和宾客,几人也该上路。
王阳和晚云议定,王阳一行返回玉门关收拾好一切,三月八日前往沙州与她会合;玉门关还有不少伤病,姜吾道和几个弟子要留下来医治。
这其中,最难办的事慕言。
他既然拜了谢攸宁为师,便不再跟着王阳,只随着谢攸宁继续留在营中。
王阳只是私下将决定告诉晚云,没想到兄弟两人听了去。
分离突如其来,昨夜拜师的惊喜突然变成了兄弟二人的离别。慕言大哭着来找王阳,道:“阿言……阿言不要和阿兄分开!”
那哭声惨烈,仿佛要被人拐卖了一般,连被抢了徒弟的王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谢攸宁也不由得心软,对王阳道:“不然这回就算了。先让他回去,等我班师回京了再说。”
王阳却不允,道:“拜师不是儿戏,既然拜了师父,就要跟着师父,没有哭一顿就反悔的道理。这几日他还跟着我,我跟他好好说。”
晚云看着慕言这副模样,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对于她而言,裴渊已然像亲人一般。可她却被他突然丢在了文谦家里,周围全都换做了陌生人,也是又难过又心慌。即便师父和其他人都对她不错,她也仍然每天都哭,又总盼着裴渊会回来,只能默默忍受孤寂。直到她开始沉心于医术,才终于学会了如何面对现实。
当然,她也知道,慕言比她好多了。至少他兄长并不是真的抛下了他。
“哭什么。”晚云将慕言拉到一旁,给他擦擦眼泪,道,“又不是从此见不到了。谢将军不久之后便会班师回朝,到时候你还会见到你兄长。”
慕言的小嘴瘪着,一抽一抽地哽咽:“可……可阿兄还是要走……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晚云心里叹口气。王阳这么做,自是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有他的道理。
河西离中原遥远,离慕家所在地广陵更是天涯海角一般。
谢攸宁说是会班师回朝,但河西这边风云多变,不知何时就会生出变数,让那回朝之事遥遥无期。王阳既然看中了谢攸宁,决意要让慕言跟着他,自然怕此事被变数影响。为了稳妥,让慕言留下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