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白了她一眼,给文谦边盛汤边道:“她家里,师父认识。”
文谦眉梢一抬,对晚云说:“听起来不妙。”
“怎么说?”晚云道,“师父认识的莫非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非也,只是都不省心,像你一样。”
晚云撇撇嘴角。
王阳也不再隐瞒,道:“她叫沈楠君,是益州云和医堂的主事沈英之女。”
听到这个名字,文谦嗤笑一声,摇摇头:“到底是我的徒儿,嘴刁。你不能挑个好下手的?”
晚云也听过沈英的大名,也叹服:“师兄才是第一不省心。”
对于仁济堂而言,同行里可以匹敌的对手没有,但各道各州里遍布堪称地头蛇的小对手,云和堂就是剑南道的老冤家。
云和堂是沈家的产业,传到沈英这里已经第四代。
沈家只做剑南道的生意,富是极富,却富不出川蜀,也不希望别人来抢他们的生意。
听闻当年仁济堂开到益州时,和云和堂起了好几场冲突。
别看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郎中,正要干上时大幕一拉,才知道背后都有人。舞刀弄枪的镖局不多说,云和堂还有一票当地道上人撑腰。
不过仁济堂虽是外地来的,却还是要略胜一筹。明面上跟云和堂比起来人数吃亏,但后来,帮着云和堂的那些个道上的人,老巢莫名其妙地被官府掀了。这下,益州所有商号才明白过来,仁济堂有官府撑腰。包括云和堂在内,没有人能干得过,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进来抢生意。
这么多年来,仁济堂与云和堂早已经偃旗息鼓,在明面上和和气气,但到底同行是冤家,私下里的争斗从来没有停过,互相没少给对方使绊子。
如今,王阳看上了沈家的闺秀,这婚事一旦成了,就是要两家主事握手言和,在喜堂上称兄道弟,晚云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文谦看着王阳,颇有几分无奈,道:“去年在广陵给你相亲时,你表现得那般彬彬有礼,那几家闺秀都很喜欢你,我还以为你至少有点意思,到头来一个也没瞧上么?”
王阳不置可否,道:“那些都是师父的老友,弟子怕一旦怠慢,师父脸上过不去不说,还伤了彼此的交情,不值当。”
晚云笑嘻嘻道:“师兄是说,以沈公和师父的关系,若是他的女儿被怠慢就没关系么?”
“你就这么想我?”王阳不由地瞪她一眼,“净会添乱。”
“我怎么就添乱了。是师兄说话留一半,愣是不直说。”晚云理直气壮地说,“我那时曾替师兄暗中看过那些闺秀,容貌是没得挑,身世也匹配,但大多养在深闺,要么骄纵,要么无知,虽然喜欢师兄,可在师兄面前话也说不到一处。师父,我们王郎是干实事的人,三天两头不着家,若是嫂嫂与师兄性情合不来,如何能和睦?”
“是么?”文谦看向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