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知他性子怪异,有没有意思,不过在他一念之间。她自顾地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今日可听见朱雀门前登闻鼓?”
“听是没听见,不过听说了。”裴安瞥了她一样,道,“怎么,此事又与你有关?”
晚云笑盈盈:“正是。”
而后,她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道:“沈姊姊今日忽而出现在京师,递了这份状子,师兄也十分讶异。他已经遣人去查明益州发生之事,相信不日即有消息。”
裴安手里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神色无所波澜,也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
晚云正要再说,只听他问:“是你师兄让你来找我的?”
“正是。”晚云说罢,忙解释,“我和师兄在京师没有倚靠,只能找有友人相助。我思来想去,我只认识二殿下,于是便向师兄提议。师兄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于是允我前来一试。”
裴安嗤笑一声。
这一听就是王阳的主意,还有什么可维护的。看来王阳还是一心护着这个师妹,不打算让她掺和到皇城司来,故而强行摆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架势。
只是既然如此,又何苦让晚云来动这交情?
裴安越想越觉得有意思,问:“我为何要帮你?”
他眼带笑意,语气轻松,可晚云却知道这是个正经问题,若答不好,兴许就没有下文了。
晚云想起临行前,王阳叮嘱的话。
他说对于二殿下这等脾气古怪又高高在上的人,不要展露心机,也无需过多说明好处,因为其中利弊他比她想的更通透。此事只有对其有利,他才会出手帮忙;若无益,则说再多也没用。晚云要做的,便是用诚意打动他。二殿下喜欢自我感动,让他觉得此事非他不可,他说不定就会动心。
换而言之,把他哄开心了就行了。
那时,晚云觉得王阳神奇得很。他明明跟裴安无所来往,怎会把裴安的脾气摸得这样清楚,竟让她觉得一点违和也没有。
后来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功于王阳消息灵通。
晚云对裴安又是深深一拜,道:“如今在京师之中,人人皆知圣上信任殿下。皇城司那般机要之地,圣上全然托付殿下,足见殿下对圣上而言,乃肱骨栋梁。在圣上面前,殿下一句,胜过他人千百句。我等势单力薄,唯有仰仗殿下的金口良言,方有一线生机。”
裴安瞥了她一眼,继续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话可不是这么说。父皇前几日还在朝会上问起老九,说九郎得胜归来,他也要亲自去迎。老九的风头才盛,我很快就要成明日黄花了,只有独自凋零的份。我看你不如等等老九,他是大将军,做事雷厉风行,还能替你省下我这个人情,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