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笑了笑:“亏你还会替我着想。”
“你我萍水相逢,但也算有几分交情,我自然会为你着想。却不像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我。”
她面色如常,可言语中却掩不住失望。
尽管他早就料到,他想方设法瞒她,她必不领情,可当那失望直达心底时,还是忍不住阵阵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驱散心头的淤堵。
沈楠君在他默然的目光中侧过头去,道:“你走吧,我的事我自会了解,无需你帮忙。”
王阳注视着她,没多言,过了会,起身离去。
一颗心便随他的脚步声一道下沉,不知掉落到何处。
沈楠君的脑子一团乱,不知为何,视线模糊了,眼泪一个劲地在眼眶打转。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咬紧牙关,才不叫眼泪掉下来。
她等了许久,想王阳已经走远,才卸了劲头,塌下肩膀,就着衣袖拭泪。
可身边忽而有人递了帕子来。她一惊,再抬眼,便看到有个人在她身旁也直挺挺地跪下来。
王阳挨在她身边,连跪姿都颇是优雅,道:“别哭了,我没走。”
沈楠君忽觉一阵恼,夺过那帕子低头擦干眼泪,道:“你为何还不走,说过不要你管。”
王阳没答话,片刻,却道忽而道:“楠君,我陪着你走这一遭。若是成了,你便陪我后半辈子吧。”
裴安送走了晚云之后,便让石稽往宫里递了牌子,换了身衣裳,乘上马车入宫去。
石稽很是诧异,陪着裴安坐在马车里,问道:“在下以为殿下至少要再耽搁两日,好让王青州多跪一阵子。”
“胡言乱语。”裴安白了他一眼,“我是那分不出轻重的人么?”
石稽笑嘻嘻,拱手称是。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裴安忽然又摸摸下巴,“你说,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换个地方单跪?”
石稽:“……”
裴安叹口气,冷笑一声:“这王鸿初当真是个人精,使着小云儿把算盘打到了我头上来。啧啧,有这种人当手下,我夜里都睡不好觉。”
“人精不好么?”石稽道,“帮皇城司做事,人不精活动不开。最好是个能甩水袖的,殿下才省事。”
裴安琢磨着石稽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王鸿初此人训不服,成日想着带仁济堂脱离皇城司,我就怕他什么时候变本加厉,把我算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