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吾道笑道:“我和你师父这等人,太把仁济堂当回事,凡有一分闲心都想留给仁济堂,而且里头还是皇城司这等危险勾当,日后尘归何处也未知。若成亲,必定辜负人家。与其两头都讨不着好,不如起初就舍其一。”
王阳喝了一口酒,问:“师叔是说师伯不把仁济堂当回事?”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姜吾道白了他一眼,“你师伯不同,或是说你伯母是个精明人,她对你师伯没有过多的期待,只要是他那个人,怎样都好。能像你师伯一般找到心意相通之人,本就是万中取一的艰难。我就算了,你师父想必也是。不过,这是我等的想法,你听听便是。有心仪的女子,就赶紧娶回来,让你师父赶紧抱上孙儿。”
王阳沉默良久,道:“师叔,若我说,我与师叔的想法是相同的呢?若遇不上合适的人,不成亲也罢。”
姜吾道不由得笑道:“你与我不同。我像你这么大时,仁济堂才丁点大,成日想着如何将它做大。如今仁济堂正是兴旺时,你哪来这么重的心思?莫不是被你师妹伤了心了?”
王阳苦笑着说:“是。”
兴许是他那时答应的太爽快,姜吾道并未当真,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临走时,王阳跟他说:“我这辈子是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了,但前几年都是师妹陪伴着的,也做不到像师叔一般孤独终老。楠君对我没有太多的期待,但她懂我,是我的知己。有她作陪,兴许算是个安慰。”
姜吾道问:“你这心思,沈楠君知道?”
王阳颔首:“自然知道。若不是因为我俩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以她那副性子又怎么会搭理我?”
王阳颔首:“若不是因为我俩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以她那副性子又怎么会搭理我?”想着王阳说的那些话,姜吾道幽幽地看向晚云。
晚云看着他的脸色,便预感到或许有什么事又不好了,忙道:“师叔又想到什么不痛快的?”
姜吾道欲言又止,好一会,揉了揉额角,一腔无奈怅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姜吾道急着要见裴安,不过不好在晚云面前暴露。
马车走到一半,他下来,推说要去给故人看诊,吩咐袁承带晚云回安邑坊的宅子,自己则往楚王府所在的宣阳坊去。
裴安看见他来,有些许诧异:“这就回来了?”
姜吾道拱手做礼:“见过二殿下。”
“拿鞭子去抽你那师侄了么?”裴安笑问。
这唯恐天下不乱态度,姜吾道一点也不奇怪,淡淡道:“在下教训后辈,向来不主张动手。”
“不打不长记性,王青州既然是仁济堂将来的掌门,还该严加管教才是。”裴安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小榻,让姜吾道落座。
“听晚云说,殿下今日进宫了。”姜吾道不多客套道,“不知圣上有何话语?”
“还能有何话语,不过是要权衡。”裴安道,“先生不是不知封家与父皇的关系,父皇要查,便是要动他们。此事过去太久了,各方都已安抚妥当,要重启此事要耗费心力。所谓的权衡,就是看有无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