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响动,几步从楼梯下蹿上来,焦急的目光和晚云的泪目对个正着。
“阿……阿兄。”晚云想让自己看起来无所畏惧一些,却全然控住不住情绪,跑上前去,一下抱紧了那温暖的怀抱。
听到她那中气十足的哭泣声,裴渊知道她什么事也没有,终于放下心来。
“阿兄……阿兄怎么回来了……”晚云泣不成声,又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望着他,委屈巴巴,语无伦次,“他们烧了仁济堂……不知师兄如何了……还有师叔……”
“你师叔和师兄都无事。”裴渊说着,掏出巾帕来擦擦她的脸,将她上下打量,“你可伤着了?”
晚云不知如何形容,在大惊大恐后听着一声简单的问候,仿佛久旱逢甘霖般的感动和喜悦。
她抓住裴渊的手,摇摇头道:“我……我无事……”
裴渊看着她那强作坚强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懊悔,一把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吻吻她的额头:“我回来了,莫怕。”
晚云听着这话,心中无比踏实。有那么一瞬,她想自己干脆就这样抱着他好了,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管。
但这念头很快就消失不见。晚云想到仁济堂,心定了定,抬起头来。
“阿兄……”她擦擦眼泪,哽咽着道,“我要回仁济堂去,还要看看我师兄他们如何了……”
裴渊却拉住她,道:“阿月已经去找官府要府兵,你去帮不上忙。你先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与我,究竟谁绑了你。”
晚云知道裴渊来了,自己便是有了靠山。今晚的事,须得从长计议,揪出主使才能永绝后患。
“绑我的是五殿下。”她将眼泪擦干,“他亲口说,纵火的是封爽。”
“封爽?”裴渊的眉头微微皱起,拉着她在旁边的榻上坐下,“细细说来。”
晚云深吸口气,于是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阿兄,我觉得五殿下疯症了。”她说,“他向我问起绑架薛鸾的那群人的下落,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写信给师父和师叔,要他们一定将薛鸾救醒。还说他要让薛鸾作证,还他清白。我想他是被河西之事折磨疯了。”
裴渊沉吟片刻,随即唤来冯安,令道:“点二十人分头前往吴王府和尚书府,不必入府惊扰,只将各处出入之处把守。若见五兄和封爽人马,悉数拿下,押回外院候审。”
冯安应下,道:“若不见他们踪影呢?”
“不见踪影也守着,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