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二殿下和阿兄一同擒住了封爽和五殿下,”她说,“我稍后去打探打探,看他们是如何打算的,明日一早就来给师叔送消息。师兄那头,我早前让人去知会过了,让他不必担心,明早还是会亲自去跟他说一声。我知道师叔今夜必定睡不着,不若去看看阿承的伤势?他可不能有事,否则不仅袁叔那头会难过,师兄也会不安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却已然将所有事都考虑了下来。姜吾道听着,心中欣慰,微微颔首。
“阿承那边我自会照料,多重的伤也会治好。”他说,“至于九殿下那边,他定然已经安排妥当,你不必急着去扰他,一切等天亮后再说。”
晚云笑了笑:“师叔放心,我自有计较。”
待得姜吾道离开,晚云转身,忽而发现楼月站在不远处。
“你怎在此处?”她讶道,“怎不去歇息?”
“不敢歇。”他说,“你若又像个鸡崽儿一般被什么人提了去,师兄只怕要拿我祭天。”
晚云:“……”
楼月慢悠悠走过来,看着姜吾道的背影,道:“姜医监当真辛苦,又要当太医,又要管仁济堂,如今还被封家那疯子盯上了,只怕日后不好过。”
晚云的神色沉下来。
事已至此,无论是哪边,都不可能收手,定然要争出个结果。
“阿兄还没回来么?”晚云问。
“方才就回来了,看你和姜主事说话,便先去找京兆尹了。”
京兆尹吕政半夜得了万年县府的消息,他本以为打发手下去看一看便好,不料,睡下不久,又听人说,九殿下到了东市。
吕政感到不可置信,片刻的错愕之后,忙不迭地穿衣穿鞋,立即赶往城东,正巧裴渊从裴安那里出来,在东市口遇个正着。
裴渊一看是他,二话不说,上了吕政的马车。
吕政与裴渊的交集不多,只在朝会上远远看过他,但其大名如雷贯耳,这气势更叫他腿软。
裴渊刚一坐定,吕政当即言之凿凿,说仁济堂丢了人和走了水绝非巧合,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恶徒绳之以法。
“殿下放心。”他恭敬地向裴渊道,“下官今日便派出人手,将涉事者传唤到案,问个明白。”
裴渊看他一眼,道:“京兆府有京兆府办事的章程,我无意插手。仁济堂那边刚刚救下一场大火,人疲马乏,府尹倒不必急着传唤。”
吕政一怔,有些不明所以:“那……”
“我过来,乃是提醒府尹一事。仁济堂地处闹市,此事必定已是传扬出去。天明之后,围观者必是不少,须得防着有人趁机毁坏火场痕迹。”裴渊道,“按理说,这也该是府尹职责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