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他对封良愈发厌恶。
他觉得自己这太子当得窝囊,而眼看着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效忠太子的朝臣,处处以封良为马首是瞻,他又更加。每每夜深人静时。太子思及此事,总是夜不能寐。他知道,有朝一日他登了基,以封良当下的权势,必然会当上个首席的辅政大臣。他若不争,封良便是王莽再世,曹操还魂,到时候,这天下跟他姓还是跟封良姓都还是两说。
但尽管如此,太子仍然明白,自己当下还必须靠着封良。
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舅父所言有理。”他冷笑,“如舅父所言,此事,我也帮不得许多,舅父请回吧。”
封良自是知道太子的脾气,终于沉下脸:“如今五殿下还在九殿下手中,臣回去了,五殿下怎么办?那可是太子的亲手足,他若不好,太子在圣上面前也得不了好。”
太子到底不敢翻脸,见他动怒,只得忍气吞声,道:“舅父想让我亲自往齐王府跑一趟?”
封良道:“殿下如不便动身,可令太子詹事随臣前去。”
太子心中嗤笑一声,想说常言尚书左仆射神通广大,何以连个小小齐王府也摆平不来?
可看着封良严肃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非要劳动詹事和舅父去么?”他说,“这可是京城,我这就派人给九弟传话,让他放人。”
“若是他不肯放,太子又待如何?”封良道,“五殿下昨晚拿了九殿下的人,人证物证聚在,他说不定就等着闹到圣上面前去。须知兵法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太子要救人,就该利落些,拿出手段来。九殿下乃行伍中浸淫多年之人,一般使者,他岂会放在眼里?太子既不愿前去,便要派个说话有些分量的,切不可敷衍了事。”
封良说话不快,却颇是有理。
太子自然也明白这些,但一想到裴渊,他就满心厌恶。再加上一个不成器的裴律,太子是管也不想管。
“人证物证俱在又如何,不过是五弟跟九弟争风吃醋,闹了些不快罢了。五弟堂堂皇子,父皇莫非会为此治他的罪不成?”太子冷冷道,“我看舅父多虑了,就算五弟吃些苦头,收敛收敛,也有好处。”
封良瞪起眼,正要说话,内侍忽而来报:“启禀殿下,八殿下求见。”
话音刚落,裴瑾就在外头嚷道:“兄长,小弟刚得了一副新棋子,特来找兄长大战三百回合,输了请客吃酒!”
封良听得这话,眉头一竖。
“他怎来了?”他说,“太子快让人将他挡回去,我等有许多事要做,不可让八殿下碍手碍脚。”
却见太子神色平静,道:“谢舅父教诲,今日时辰尚早,舅父想必还未用早膳,不若先去花厅里吃些?”